顧子幀正遠程在電腦上進行線上會議，手機被他調瞭震動，本來不想理會，但看見手機上顯示的人名，想瞭想還是接瞭起來，結果便聽見在學校無法無天的弟弟直接來瞭一句“我要轉班”。

顧子幀捏瞭捏鼻梁，沖著屏幕指瞭指手機，隨後站起身往陽臺的地方走。

“說說理由。”

“沒什麼理由，就是看周祁不順眼，不想呆瞭。”顧念的聲音還是那般混不吝，令顧子幀十分頭疼。

“顧念！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為瞭把你塞進周祁那個實驗班，我走瞭不少關系，你說轉班就轉班？是不是覺得你哥就是冤大頭？”

“你上趕著要當冤大頭，關我什麼事？”顧念有些煩躁地踢瞭一腳街邊的垃圾桶。

顧子幀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生氣。

“你能不能念著我點好？！”顧子幀繼續說，“我知道你不願意跟周祁呆在一個班，你不理他不就行瞭，有必要轉班嗎？”

“那可是全國排名前十的中學，你想要轉班隻能轉普通班，我知道那件事之後你……不愛讀書，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懂事一點好不好？”

“周傢做的事，我自然會處理，你隻是個高中生，犯什麼倔！”

“呵。”顧念看著遠處的風景，剛剛覺得清明瞭一些的大腦又開始突突跳，“他們周傢不念舊情，公然聯合對傢搞掉顧傢百分之五十的資源，害得顧傢差點破産，爸媽車禍，現在一個在醫院躺著，一個在療養院。”

“爸媽拼死護著我，我沒事，但要不是周祁，根本就沒有車禍這回事！”

“你讓我忍，我忍瞭，但我不想看見周祁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哥，你應該慶幸我還有點理智，不至於把周祁給殺瞭。”

“顧念！你犯什麼混！”

“我沒有犯渾！”顧念捏瞭捏鼻梁，他和顧子幀長得有些像，這個動作做起來就跟翻版一般，“這樣……”

他想瞭想：“你給我轉班，我保證這個月考年級第一。”

顧子幀頓時不生氣瞭，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真的？”

那次車禍，是顧念初生高的時候，他考瞭全班第一，在和周傢撕破臉、顧氏差點破産的壞事兒下，那是那段時間難得的好事兒。

當天公司有事，他便沒和傢人一起開車走，讓傢人先去。

誰知道半途卻遇見周祁在路中間喝得醉醺醺的瘋跑！

爸媽為瞭避開周祁一頭從高架橋上栽瞭下去！

他趕過去的時候，周祁已經被周傢接走，顧念渾身是血被媽護在懷裡。

車禍後，爸腦部重傷成瞭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到現在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媽受到打擊後身體越發不好，隻能在療養院靜養。

顧念似乎一直覺得要不是他考瞭第一，爸媽也不會因為想要慶祝成績出事。

也怨恨周祁不過是醉酒，卻害瞭自己一傢。

更是在周傢的庇護下什麼事兒都沒有。

顧傢不是周傢的對手，他剛剛繼承公司，為瞭維穩，得到瞭周傢的賠償後更是吃下瞭這個啞巴虧。

人已經出事瞭！他不能讓爸一輩子的心血徹底毀瞭！更何況周祁也隻是醉酒，不是酒駕，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也想要把周氏徹底搞垮，但根基不穩，又被蠶食瞭大部分産業，所以才讓顧念這麼憋屈。

說起來，都是他這個哥哥沒用。

顧念自從車禍後，失眠癥更是爆發，常常不睡覺半夜在傢練拳擊發洩，也再不願意好好考試，差點被退學。

他恨鐵不成鋼，也知道他內心的痛苦，便隻能在口頭上說說他，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

但聽見他為瞭轉班竟然願意做下這個承諾，一個成年人竟然有些許哽咽：“……你、你說真的？不是騙我的？”

聽見他哥聲音有些異樣，顧念抿瞭抿唇：“轉不轉？”

“轉！今天就轉！”顧子幀生怕顧念反悔立馬應瞭下來。

顧念關掉手機，雙手插兜在街上隨便晃蕩。

高瘦的背影，竟顯得有幾分寂寥。

*

蘇晚第二天上學時，帶著給顧念準備的早餐往顧念所在的班級門口轉瞭轉。

但就是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她正想問問他班級上的人，卻聽見預備鈴響瞭起來。

蘇晚猶豫瞭一下，隻能提著袋子往回跑。

氣喘籲籲的坐在位置上後，還沒等喘過氣便感到周圍吵吵嚷嚷的同學一陣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