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從夜淵的視角看過去，蘇晚的眼神非但沒有厭惡，反倒有些歡喜。

就像是，看著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般。

這種眼神，他似乎在母親身上看到過。

那時候的母親懷揣著對父親的無限喜悅，如同二八少女般溫柔純粹，眼神裡的歡喜怎麼也藏不住。

母親也曾經用喜愛的眼神看著他。

但他雖年少，卻還是分得清什麼是親情般的喜歡，什麼又是愛。

蘇晚看著夜淵的眼神比母親的更加溫和，像是涓涓細流般融入他的胸膛。

她眼神清澈，裡面有歡喜，也有包容，更多的是平等和關切。

為什麼……夜淵能夠得到，他就不能呢？

沈君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記憶中手臂上長滿鱗片的場景永遠都不能忘記。

那些鮮血和跗骨之痛，讓他就算是現在，回憶起來也有些許不適。

他嘆瞭口氣，想要嘗試主動鏈接與夜淵的通感。

卻發現並沒有連上。

他真是個令他自己都厭惡的卑鄙之人，為什麼會興起想要看看他們怎麼相處的念頭？

沈君寒……

夜淵說得也許沒錯，你可能真的是個懦夫。

竟然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去體會被人愛著的感覺……

他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隱隱有些羨慕夜淵。

明明……他應該是恨不得他消失才是啊。

沈君寒沉入水中，靈池中的水包圍瞭他整個身軀。

良久後，他才破水而出。

水珠從他的鼻梁上滾落，他看著月光的眼神有著前所未有的迷茫。

耳邊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讓他有瞭警覺。

沈君寒神色一變，抽出長劍抵禦，一雙冷眸直直地落在不速之客上。

卻見夜淵拖著長長的尾巴出現在他面前。

沈君寒頓住身形。

夜淵絲毫都不怕他，蛇尾緩緩擺動，出現在靈池邊。

夜淵垂眸看著他。

嘴角掛起一抹譏笑——

“沈君寒，偷窺我和晚晚之間的相處，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你的君子之道？”

沈君寒薄唇輕抿，心下大震。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又是多久知道的？

第189章 清冷師尊X白蓮花小徒弟43

沈君寒在靈池中仰頭看著夜淵。

他視線落在夜淵快要與黑色融為一體的尾巴上，細細看上去，鱗片竟還有細細的光茫，似乎……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難看。

夜淵低頭看著池水中的他，微微瞇瞭瞇眼：“怎麼？不說話？”

“你以為你不說話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沈君寒睫毛微顫：“你是怎麼知道的？”

夜淵直視著他：“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但是……最近卻總有種被窺探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監視瞭多久，但昨天晚上，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尤其強烈。”

“我甚至能……隱隱約約感受到的你的心情。”

“沈君寒……你究竟想幹什麼？”

沈君寒從靈池中起身，慢條斯理地披上一件薄衫。

薄衫沾瞭水，緊緊地貼合在他的身上。

夜淵隻覺得這人矯情，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著他。

“我不想幹什麼……”沈君寒光腳走上瞭靈池邊緣，一頭墨色的長發被水濕透，他起身時還不斷往下滴著水，“夜淵，通感並不完全由我為轉移。”

“有很多次，我都是被動附身在你身上。”

夜淵皺眉：“你難不成還覺得是我讓你附身在我身上？”

“不，”沈君寒搖瞭搖頭，“大概是你我之間，本就有斬不斷的聯系。”

“而這種聯系，最近隱隱有加強的趨勢。”

夜淵咬著牙，看著這人雲淡風清的樣子他就覺得煩躁不已：“你不是最恨和我有聯系嗎？怎麼……這會兒又覺得無所謂瞭？”

沈君寒的頭發還在滴水。

他沉默瞭半響，這才說：“夜淵……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夜淵被他這番問話問得有些懵：“你什麼意思？有話就說話，別扯那些彎彎繞繞的，我嫌煩。”

沈君寒的眼睛落在他身上，語氣隱約中帶瞭些認真和指責：“蘇晚是我最小的徒弟，你們一個是妖獸，一個是人修，不太合適。”

看來沈君寒還不知道晚晚是妖獸的事實。

呵，他們怎麼不合適瞭？一條蛇一條魚，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