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真想立馬逃走，又怕他後媽真的吃虧。

顧嚴庭難得沉默瞭一瞬。

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對蘇晚太容忍瞭。

但他還沒說什麼，便看見蘇晚沖著顧晏說：“還愣著幹什麼？不睡覺瞭？”

迎著顧晏擔憂的眼神，蘇晚：“別擔心，你爸沒有暴力傾向，情緒也挺穩定的，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爸爸。”

好像……說得也有點道理。

“那、那我就先去睡瞭？”顧晏小心翼翼的說。

他站在原地不動，一會兒看看顧嚴庭一會兒看看蘇晚。

蘇晚：“去吧。”

顧晏腳步挪瞭挪。

“她讓你去你就去。”顧嚴庭看著他沒出息的樣子，冷聲道。

“哦！好的！”見他爸都同意瞭，顧晏生怕自己又被訓，得到肯定的回複後便馬上轉身上瞭樓。

客廳頓時隻剩下顧嚴庭和蘇晚。

“我雖然同意瞭顧晏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但並不是讓他肆意妄為。”顧嚴庭看著蘇晚，語氣冷淡。

“我有些好奇顧總口中的肆意妄為到底具體指什麼？”蘇晚擡眸看著他，並不被他語氣中的冷淡嚇退。

“就我所知，顧晏其實算是挺聽話瞭，人生做過最叛逆的事情恐怕就是違背你的期望去追求夢想這一點？”

“在圈子裡他也並沒有亂搞男女關系、用你的名頭去達成自己想要的事情，”蘇晚繼續說，“反倒是他自己憋著一口氣，以至於在原來的公司還被人明裡暗裡針對。”

“我覺得他已經夠聽話瞭，偶爾一些出格的小事情真的沒必要管得太嚴。”

顧嚴庭看著她。

蘇晚攤瞭攤手：“當然，你要是覺得我太過插手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情，我也可以完全不管任何事。”

“顧晏現在很在乎你。”顧嚴庭突然開口。

他雖然對於顧晏的職業規劃有些不太滿意，且父子之間的關系有些太過疏離，但並不代表顧嚴庭不知道顧晏的感覺。

他能很明顯的感受到，蘇晚在顧晏心中分量已然越來越高瞭。

“那我是不是應該在放肆一點？”蘇晚道。

“原來你都知道。”顧嚴庭語氣越發冷瞭些。

“我知道，但我更加知道，其實顧晏最在乎的還是你的意思，”蘇晚說，“但他現在已經成年瞭，不是小孩子瞭，顧嚴庭，你把他保護得太好瞭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有自己的思考，他是一個人，不是屬於你的物件。”

“隻要不影響他人，他也有自己的權力去選擇他喜歡的東西。”

“如果說他要在外面當渣男，我肯定不會放縱，但僅僅隻是一個著裝上的改變，根本無傷大雅。”

顧嚴庭眼眸微動。

他其實知道蘇晚的意思，但隻要一想到大哥把他交到自己的手上時的神色，他便要負責到底。

但最終，在蘇晚清亮的眼神下，他遲疑瞭一下，說：“我隻是希望他不要後悔現在的選擇。”

聽到他這樣說，蘇晚越發確定瞭顧嚴庭其實是一個不知道怎麼當父親的人。

他對顧晏的好，就是讓他走上既定的不會出錯的道路，把自己覺得最重要的東西統統留給他。

但卻忽略瞭顧晏的感受，以及害怕他誤入歧途承受不瞭失敗的代價。

“他不會後悔的，”蘇晚說，“他跟你一樣，認定瞭的事情就不會後悔。”

顧嚴庭眼神變得溫和下來。

蘇晚勾唇笑瞭笑：“再說，不是還有你在嗎？你肯讓他吃虧？”

“蘇晚，我隻是不想讓他受到傷害，”他鄭重的看著她，意有所指道，“包括你。”

“原來顧總是害怕我會傷害他嗎？”蘇晚倒是不意外顧嚴庭會這樣想。

她頓瞭頓，直視著顧嚴庭的雙眼，認真道：“我不會傷害他的。”

“好，我記住瞭。”顧嚴庭說。

說到這裡，剛剛無端端繃緊的氛圍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不坐一坐？”蘇晚拍瞭拍身邊的空位。

顧嚴庭看瞭她一眼，謹慎的選擇瞭離她比較遠的距離。

蘇晚笑瞭出來：“顧總也不用這麼防著我吧？”

顧嚴庭：“需要。”

“虧我今天去商場還給你買瞭個禮物，顧總這樣說可真是太冷淡瞭。”蘇晚撐著臉看著他。

口中說著冷淡，但面上卻看不出來絲毫難過。

顧嚴庭已經很久都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