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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綰:“我也覺得!”
素膳:“你昨晚是不是一直跟孫姐姐說話去瞭?沒睡吧?我跟你再睡吧?”
折綰:“行。”
素膳:“去你屋子吧?”
折綰:“好啊。”
素膳松一口氣。
逃出一劫。
但話本裡面的故事還沒有看完呢,睡到下午起來再偷偷看吧。
……
袁耀見夫人風風火火的進瞭門,又風風火火的出瞭門。他見怪不怪,隻問兒子,“你阿娘做什麼去?”
袁傢大郎道:“孫傢姨母今日從丹陽回來,估摸著去她那邊瞭。”
袁耀便瞭閉瞭嘴巴,嘖瞭一句,“你阿娘每日忙得很。”
袁夫人——姓徐名琴,確實忙得腳不沾地。她還有一樁大事要跟姐妹們說。
孫三娘剛從丹陽回來,才進屋。她去瞭三個月——本是想等爹娘下葬就走的,但去的時候,爹娘見瞭她,彌留之際說瞭許多的好話,人死其言也善,回憶往昔,人死債消,她哀傷之餘,便又為爹娘守瞭三個月的墓。
先讓阿隼回書院讀書,準備明年的春闈,隻留下瞭雁雁和瑩姐兒跟著。她也沒讓兩個孩子跟自己住在墓前,隻讓兩人住在她買的宅子裡。
如她所想,爹娘一死,大哥對她也沒瞭那股氣勢,反而老老實實起來,整個人諂媚得很,對她低下瞭頭顱。
她是夏日走的,回來都入秋瞭。屋子裡倒是幹幹凈凈,隻她從丹陽帶瞭許多東西回來要歸置,便亂得很。
丫鬟婆子們都在搬箱籠,等搬完瞭,孫三娘一轉身,便見徐姐姐憋著話坐在那裡。
這回雁雁和瑩姐兒都跟著回來瞭,見她這般也好奇地很,隻不敢亂問長輩的話。
折綰便將兩個小的趕瞭出去,給孫三娘和徐琴都沏瞭茶。
徐琴喝茶堵嘴巴。
孫三娘樂道:“徐姐姐,你要是有什麼話便直接說。”
徐琴:“等你忙完,我憋得住。”
折綰可憋不住:“到底什麼事情啊?”
徐琴:“哎喲!你們這麼一個個的問,我哪裡憋得住嘛!”
折綰和孫三娘都笑得不行,“那你就說嘛。”
於是,孫三娘還沒有來得及說丹陽郡的事情,徐琴就大聲道:“我娘傢的族長找到我,說要給我單寫一本傳記。”
孫三娘眼睛亮起來,“這可是大事。”
按照當地的規矩,外嫁女是不能入族譜的。這是老祖宗的定下的規矩,後人輕易不敢違背。
可有瞭出息的外嫁女該如何拉近關系,為自傢門楣添光耀呢?
祖宗是死的,後人是活的,於是就有瞭給外嫁女寫傳記的事情。
他們將傳記跟族譜一塊珍藏在祠堂,受後人傳承和供養。
徐琴笑著道:“我可是徐傢第一個寫傳記的。”
折綰很是為她高興,“這是你應得的。”
徐琴便很是感激折綰,“當初,我在京都的時候舉步維艱,連門都不敢出,還是見瞭夫人您,我才有瞭現在的成就。”
所以即便她現在成瞭別人恭恭敬敬叫的夫人,她也一直對折綰恭謹著。
折綰溫和道:“這都是從前的事情瞭,哪裡就值得你一直說,徐姐姐,你能走到今日,是你自己聰慧能幹。”
徐琴:“我就喜歡跟夫人說話,夫人一直肯定我。”
她說著說著還要哭,折綰趕緊道:“多大的人瞭啊。”
孫三娘:“叫廚子做個鍋子吃吧?正好配著徐姐姐的眼淚下菜。”
徐琴用帕子擦眼淚,“快別打趣我瞭,我是太激動瞭。”
她感慨道:“我哪裡想得到今日啊。”
直到回去的時候,她已經醉醺醺瞭,還拉著大兒媳婦的手道:“我當時在京都,聽不懂別人說話,別人也聽不懂我說話,你父親就買瞭個妾室回來,由她代替我出門走親。”
大兒媳婦是袁耀做瞭閩南知州之後為兒子求娶的閩南望族,賢良淑德,聰慧伶俐,很是孝順,徐琴極為喜歡,平日裡相處得跟親母女一般。但這些微末時候的事情,她一直沒跟兒媳婦說。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就是不願意說那些事情。
這回喝瞭酒,她倒是想說一說瞭。她嘀嘀咕咕道:“我做姑娘的時候,是多麼利索一個人,爹娘寵愛我,兄姐愛護我,我自小就跟著去茶園,沒嫁人的時候,我還管著一個茶園的活呢。”
徐琴:“可是嫁瞭人,到瞭京都,我就先成瞭個啞巴,後頭又成瞭個聾子,最後成瞭個膽小鬼,連門也不敢出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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