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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太後道:“那母親,朕就與你和她做個見證人瞭。”
太後:“好,我記下瞭。”
折綰的腦門上汗水淋漓。等皇帝走瞭,太後拿瞭手巾與她擦汗,笑著道:“怎麼,你想求什麼要繞這麼大個圈子。”
折綰就跪在地上感恩道:“肯定不會讓太後為難的。”
她想給孫三娘多求一份後路。
得無念,得無名(18)
直到出瞭宮, 折綰身上還是一身的汗。她回到英國公府就洗澡,換瞭一身幹凈的衣裳才舒爽。
但從方才到現在,她的腦子裡面沒有停過思緒。若是想讓孫三娘全身而退, 其實讓她在抄傢之前跟勛國公一塊和離是最好的。
罪不及和離婦人。
可和離兩個字,不是折綰說瞭就能寫的。丹陽孫傢跟勛國公府都不能同意。
孫三娘自己也不會輕易同意。
折綰還擔心另外一件事情:勛國公府是抄傢瞭,那丹陽孫傢呢?
她真記不得瞭。
她隻能是根據這輩子的經驗去揣測:若是孫傢留瞭下來, 三娘和離之後就在孫傢, 但玉岫和她上回寫信去傢, 信卻被她傢兄長藏瞭下來, 最後還是父母過來的。
但孫傢父母見瞭她那般,最終還是沒有帶她回丹陽去。
所以孫三娘即便去瞭丹陽將來也不知道如何。
若是孫傢跟勛國公府一般沒留住, 那就更加不能回去瞭。
事情到這一步, 似乎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靜靜的坐在屋子裡, 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別樣的沉寂。瑩姐兒進來的時候, 遲疑瞭很久才道:“大伯母,你在傷心麼?”
折綰怔瞭怔, 而後搖搖頭,“不是傷心。”
“是慶幸。”
慶幸大傢都有活路。
她深吸一口氣, 站起來, “瑩姐兒, 我要是有你這般聰慧就好瞭。”
瑩姐兒捂住嘴巴笑,“大伯母, 你好會誇人啊。”
折綰也笑起來。
她道:“走,咱們跳百索去。”
她足足跳瞭五百個, 跳得大汗淋漓的, 又跟瑩姐兒一塊洗瞭個澡。
這般就到瞭吃晚膳的時候,她叫人送吃食去京兆府, “給大傢分瞭。”
刕鶴春回來跟她道:“你送的及時,諸位大人都餓瞭。”
折綰:“事情怎麼樣瞭?”
刕鶴春並不是主審官,他如今是打雜的,知曉的也不多。但因著身份原因,大概的也知曉一點,便低聲道:“審問瞭一番,事情大概是真的。但陛下要叫人去永州查。”
一來一回就遠瞭。
折綰這幾天早看過永州的縣志。永州確實是個偏僻的地方,但凡流放朝廷官員,十個不說八個,總有三四個去永州。
其中去的官員裡有一人寫道:聞吃人,常惴惴。
折綰看縣志就大概猜到這般的地方能走出一個王德山來是多麼的光宗耀祖。
陛下欣賞王德山,何嘗又不是欣賞寒門走出來的學子。
她在心裡慢慢的推論:既然王德海和勛國公是同一個罪名,勛國公府抄傢瞭,那王傢兄弟呢?
王德海是逃不過的,就看王德山瞭。
刕鶴春如今抓住這個案子不放,說瞭幾句話就急匆匆去瞭書房。
折綰第二天去瞭勛國公府,還叫上瞭玉岫。三人閑聊,折綰試探性的道瞭一句,“不知道王大人最後會如何?”
玉岫:“我公爹說,難。”
折綰就知曉要跟玉岫說!
她道:“如何難?”
玉岫小聲道:“之前全淩之的事情,陛下……你們也知曉,全淩之是被流放雲州的。如今雖然還活著,但聽聞艱難得很,身子垮瞭。”
王德山風頭太盛,怎麼可能有人不恨呢?
要恨,就要置之死地。罰全淩之是陛下的主意,可是怪在王德山身上也是可以的,“挑唆聖意”四個字,就能壓死他。
折綰也想過這個,如今聽玉岫一說,她思緒更加清晰。她心弦緊繃,突然問道:“此事——我是說,主審王德海一案,最後會落在哪個的頭上?”
如今共同審問的就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但也有主次之分。
肯定是有一個主審官員的。
玉岫就不知道瞭,道:“都察院的人若是去,便是勛國公吧?”
折綰也是如此想的。
那陛下後來如此恨勛國公,估摸著也有此事的緣故。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
她嘆息一句,道:“我要是懂些朝堂上的事情就好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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