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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丹崖:“姑母等誰?”
折綰笑起來:“你猜?””
玉丹崖猜不著。但折綰當天卻真的等到瞭。
五月中旬,袁夫人帶著茶葉到瞭京都。
京都的茶市熱鬧起來,陛下也誇瞭龍鳳團茶,道:“真是與衆不同。”
得無念,得無名(14)
折綰最近幾乎天天出門。她出門一次, 刕鶴春就越發沉默一分。
他還發現折綰其實不在意他的沉默。
她真的如同她所說的那般在做她要做的事情。而他是好是壞,她都不曾留意,駐足。
這讓他生出幾分幽怨來, 又覺得這份幽怨顯得他像個怨婦一般,實在是失瞭男人本相。
他不敢相信自己如果再被幽禁幾年會是什麼樣子。
他會不會如同女人一樣給她洗手作羹湯?他會不會跟母親一樣整天為瞭後宅一畝三分地而斤斤計較?
他打瞭一個寒顫,在屋子裡面惶恐踱步, 而後拿起魚竿去釣魚。
武先生過來排解他的怨氣, 道:“這是好事, 就連我也聽聞陛下誇贊大夫人聰慧過人, 有一顆玲瓏心。”
閩南民生因為茶葉變好讓陛下十分滿意,勒令各州府因地制宜做事, 為百姓謀福利。
武先生:“王德山要升瞭。”
刕鶴春看瞭邸報, 上頭抄寫瞭陛下誇贊他的話,t 說他是國之棟梁, 無論在哪裡都應有所成就。
武先生猜測王德山要升官也是因為這個。閩南畢竟是池子淺,哪裡能留住這種人中龍鳳。
反倒是刕鶴春琢磨瞭下, 道:“依著我對陛下的瞭解,他不會這麼快調走王德山, 最少還要留三年。”
而且要給王德山留下一個人去教。陛下是個做事周全的人, 如今隻看留下誰瞭。
果然過瞭幾天, 王德山留任的消息就傳來瞭。
武先生誇獎道:“主傢雖然不曾出門,卻所料不差。”
刕鶴春沉默瞭好一會兒才道:“有什麼用呢?”
難道要做個幕僚麼?給誰做?
父親還是三弟?
他跟武先生道:“我不止一次夢見自己白瞭頭發卻依舊在這個小池子邊釣魚。”
武先生隻能寬慰, “這種事情說不定的,說到底, 主傢之錯不大不小, 全看陛下怎麼想。如今陛下生氣,對您不聞不問。可這麼多年的情義, 哪裡就能消磨殆盡?肯定是要想起來的。”
刕鶴春嘆息,“先生別安慰我瞭。”
折綰回傢的時候,發現他站在門口等她。
她擦擦汗,“做什麼呀?”
刕鶴春:“找你拿邸報。”
折綰:“你怎麼不去找父親?”
刕鶴春垂眸,“父親最近越發脾氣大瞭。”
他剛開始被禁足的時候,父親還勸解他沉住氣,過瞭兩三個月,父親對他說:“你亂發脾氣,我也能理解,隻求你真的沉穩下來。”
如今他性子也沉穩多瞭,父親卻開始沉不住氣瞭,前兩日還罵他,道:“你真的想明白瞭嗎?你若是真的想明白瞭,陛下為什麼無動於衷?”
這句話也有緣由。刕鶴春前段日子寫瞭一封信給陛下,讓英國公轉交的,但陛下看瞭之後卻沒說話,還讓英國公做事聰明些。
這是刕鶴春第一回給陛下寫信。不是寫折子,單純的是寫私信。
他也是死馬做活馬醫瞭,父親也願意為他送。送的時候還說:“關瞭這麼久,你誠心誠意的認錯,陛下肯定高興。”
信件父親也是看瞭的,點瞭頭的,結果回來就開始罵他。
刕鶴春當時紅瞭臉,不知道是羞愧還是憤怒。他一直低著頭,覺得人在窮處,便是連親生父母也是看不上的。
他之前一直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第一回碰見,真真切切感受瞭一把什麼叫做被父親辱罵。
他就想自己罵川哥兒的時候,他恨不恨自己。
他還問川哥兒瞭。川哥兒抿唇,搖瞭搖頭,什麼都沒說,隻是說瞭一句:“父親是想太多瞭。”
刕鶴春唉聲嘆氣。他對折綰道:“你那裡有邸報吧?”
折綰點頭,“肯定有。你要是想要,叫人多送一份來就好瞭。”
何必要可憐巴巴地站在這邊問她要呢?難道她會可憐他嗎?
她道:“我叫松亭拿給你。”
刕鶴春:“你知道閩南那邊給王德山派什麼人去?”
折綰:“知道。”
她笑瞭笑,“你是想問這個吧?”
刕鶴春沉默一瞬,點瞭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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