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刕鶴春一團亂麻,還要處理公務,等趙氏哭爹喊娘的上門來的時候,刕鶴春已經心累極瞭。他看向折綰,“不是說好瞭不讓外人知曉麼?”
折綰:“母親不是外人。”
趙氏叫人把書房的門關住,哭得死去活來的,還不敢哭大聲瞭,怕被別人知曉。
“天老爺,我一生行善積德,怎麼就讓你得瞭這般的天閹之癥!”
折綰低頭,不敢笑出來。
——天閹。
刕鶴春氣得低聲道:“母親,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趙氏卻不明白他在氣什麼,還在那裡道:“你跟我生分,我知道,但這是關乎子嗣的大事,我怎麼能不知曉呢?”
“鶴春,你一定好好看大夫才是。”
“隻是聽聞有給女子看不育的,哪裡有給男子看的名醫?我腦子裡面亂得很,根本不知道該去請哪個來看。”
刕鶴春咬牙切齒,“母親!此事不能外傳!”
趙氏哭天抹淚的,“哎喲,造孽,造孽啊,我是上輩子做錯瞭什麼事啊。”
她真是心疼得不行,對刕鶴春道:“你不要急,咱們慢慢看,總能治好的。”
刕鶴春仰頭看天,覺得跟母親無法正常說話。他大t步走出去,一身狼狽。趙氏徹底心慌意亂,竟然拉著折綰道:“如今可怎麼辦?啊?”
折綰:“吃藥吧。”
趙氏:“對,對——先吃藥。”
她還要折綰吃,“阿琰當初吃完藥就生下來川哥兒瞭。”
折綰溫和道:“大夫說他這是天生的,於我沒什麼關系。再者說,我身子好得很,吃完藥反而容易傷身子。”
“是藥三分毒,川哥兒體弱,未曾不是長姐吃藥的緣故。”
“若是長姐不吃藥,說不得早就懷上瞭。母親也是女子,也該知曉男人不行,女子再好也是無法有孕的,就是懷上瞭也容易滑胎。”
趙氏惱怒:“你說的什麼荒唐話!”
折綰:“母親不必氣惱,仔細想想我的話才是。我也是為瞭這個傢好。”
趙氏之前就是用這句話來逼她喝藥的,“你也沒個親生的孩子,我是為瞭你好。”
她笑瞭笑,“母親,先請大夫吧,這事情可不能推。”
趙氏又六神無主起來,“那——那要告訴國公爺嗎?”
折綰:“隨母親,此事我做不得主。”
趙氏不敢告訴,她哭著道:“鶴春這人要面子,他從小就笨一些,你父親也喜歡老三的聰慧,他就格外計較這些,喜歡在你父親面前爭面子。這一爭就是二十年,哎。”
折綰:“那就不說。”
趙氏:“我一個婦道人傢,此等大事,我若是不說,怕你父親怪罪。”
折綰:“那就說。”
趙氏:“我怕鶴春不願意。”
她惱怒道:“你就是個應聲蟲麼?就不知道出主意?瞧你發呆出神的,這種時候瞭,你還在想些什麼?”
折綰慢吞吞道:“我在想長姐。”
趙氏一愣:“什麼?”
折綰:“我是信佛的,母親也信佛吧?我聽人說,人的一生之中,跟誰有幾個子嗣也是有數的。長姐一切都好,跟鶴春恩愛,本來能生下三個四個孩子,但如今卻隻有川哥兒一個。”
“若是老天爺隻讓鶴春和長姐有孩子……那可就糟瞭。”
趙氏先是勃然大怒,再是疑神疑鬼,最後放聲大哭,極度崩潰之下問:“可是阿琰都死瞭啊。”
折綰悵然:“是啊,所以說,母親何必要逼死我長姐呢?”
趙氏都沒有反駁的力氣瞭。
她隻是一門心思逼著刕鶴春吃藥。刕鶴春如今躲她躲得跟老鼠見瞭貓一般,母子隔閡更深瞭,趙氏還找折綰哭,“我也是為瞭他好。”
男人有這個病,實在是丟臉。她怕被人說閑話,還說是自己病瞭,藥都是在她的院子裡面熬的。
她本是要說給折綰喝的,被折綰刺瞭一句:“那孫傢姐姐和玉姐姐就要給我找大夫看病瞭——到時候我好生生的怎麼說?大夫最是靈通,不用我說他就知道是鶴春的毛病。”
趙氏就沒瞭主意,最後想瞭個招數來:她給刕鶴春找瞭個生過三個兒子的寡婦來,逼著刕鶴春跟她生孩子。
刕鶴春氣得手指頭都是抖的,跟趙氏大吵一架,雞飛狗跳的,連著好幾日都住在都察院的衙門。
他們吵吵鬧鬧,折綰則盯著春闈,殿試一過,狀元郎出來瞭,玉小姑娘定瞭親,折綰這才上門,得瞭狀元親筆三字:狀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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