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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绾(179)



為女,為母,她都沒有錯處。

她舒瞭一口長長的氣,“有錯處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阿姐,對不住,我不會再養他一遍瞭。”

雖然重生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瞭此事,但還是要跟長姐說一說才好。就跟她上輩子第一次來長姐墳前掃墓的時候對長姐說“我一定會養好他”一般。

她認認真真燒紙,輕輕的撫摸長姐的牌位,頓瞭頓,又溫和的問:“那你呢?你在種下那片薔薇花的時候,是否覺得自己有錯才種的呢?”

她總是忍不住去探究長姐的過去,長姐的心思t。

她腦海裡面十幾年的長姐畫像已經淡去瞭,她願意為她畫一副新的。

刕鶴春在一邊燒紙,見她在一邊小聲呢喃,他忍不住湊過去,卻又聽不清,但她的神情實在是悲傷,他不免對著川哥兒感慨,“你兩個母親都很好,姐妹情深。”

他眼眶濕潤,“你阿娘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誰都說不出一個錯處。”

川哥兒有些茫然的看著牌位,而後看看旁邊,母親雖然沒有沒哭,但看著她的神情,他莫名的就想哭,於媽媽趕緊上前給他擦,哭著寬慰,“川哥兒,苦命的孩子。”

折綰親自掃瞭墓,刕鶴春把附近的雜草給拔瞭,一行人人認認真真祭拜瞭才回去。

回城馬車上,刕鶴春就不免抱怨起瞭今日嶽母沒有來的事情。

“往年都是來的,風雨無阻,今年是怎麼瞭?”

折綰:“估摸著是她的孫子病瞭。”

能打敗外孫的,隻有親孫。

她如此不避諱,刕鶴春還嚇瞭一跳,也不用她來圓話瞭,隻能幹巴巴的對川哥兒道:“你外祖母估摸著有大事。”

川哥兒看向母親,她什麼話也沒有說,也沒有反駁父親,他就低下瞭頭。

但下午於媽媽說母親不好,外祖母對他最好的時候,他還是道瞭一句:“既然如此,為什麼外祖母不來祭拜母親呢?”

於媽媽張口結舌,面紅耳赤,最後道:“肯定是折傢出瞭什麼事情,不然即便是病得動彈不得瞭,你外祖母也是會去掃墓的。”

川哥兒悶悶的沒有說話。

另外一邊,刕鶴春也對比著折綰和母親的悲戚。今日他們剛回來,母親就把他叫來瞭,估摸著是要跟他和好的,掩面而泣,“我也想念阿琰。”

實在是太假瞭。刕鶴春審視母親的眼睛,失望道:“若不能誠心誠意,母親還是不要哭瞭,免得阿琰聽得傷心。”

趙氏:“……”

她恨恨道:“難不成你真要我去跪在阿琰面前懺悔?”

刕鶴春:“有何不可呢?今日是她的忌日,母親雖然是長輩,但死者為大。”

趙氏氣得拍胸口,“你這個孽障!哪個做婆母的不是這般,我還算好的,根本沒有折騰她。”

刕鶴春卻記得,“母親哪裡沒有折騰阿琰瞭?你明明就是好生生的沒有病,卻說自己病瞭,她那日要去花朝節上賞花的,結果卻因為你病瞭守在傢裡。”

趙氏:“我哪裡沒病?我頭疼得很!”

刕鶴春:“那母親要裝就裝好些,別上午頭疼不準阿琰出去,下午就跟三弟妹出門看戲瞭。”

他現在還記得阿琰笑著對他說,“母親的病真是看人。”

他也是愧疚的,但當時剛成婚,他不願意讓阿琰跟母親鬧起來,道:“你消消氣,就當是為瞭我,我明日回你給你帶些首飾——在多寶閣看見的,你肯定喜歡的。”

阿琰便沒有說瞭,道:“那明年花朝節你得空便陪著我出門吧?”

刕鶴春答應瞭。但他記得第二年也沒有去成。

因為什麼已經記不得瞭,但阿琰也沒有生氣,而是道:“那就明年。”

刕鶴春想起來就很愧疚。

趙氏卻氣得直哭,“所以你要我對著她的墳墓懺悔這些?我可是你的母親。”

刕鶴春嘆息,“是啊,可我也是阿琰的丈夫,母親,你知曉麼?自從我知道阿琰那般遺憾去世之後,我的心裡就難受得要命。”

趙氏勃然大怒,“那你就去難受!”

她有什麼錯?讓她給一個死去的兒媳婦認罪,她成什麼瞭?她今日都要低頭瞭。

刕鶴春也很傷心。他對折綰道:“阿琰都去世瞭,母親為何連軟一軟心腸也做不到?”

“我也不願意跟母親吵架的,我難道不願意做個好兒子麼?可今日是阿琰的忌日,母親卻還假惺惺的哭,連滴眼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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