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什麼，擡起的手慢慢放下，原本的激動也成瞭失落。

鳳遊莫名變藍的眼球……既然能變藍，那變黑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原本猜測又落瞭空，越發無精打采，就連師兄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發現。

等註意到時，師兄已經把藥端到瞭眼前。

“喝瞭，和這個一起吃下去。”

公戶建白把藥放到她面前，再遞給她一顆粽色的丹丸。

應如雪愣愣地接過，還沒回過神來，直到看到師兄拿起一張寫滿墨跡的紙，那是……

目光漸漸聚焦在那張紙上，白紙張，黑墨跡，越看越熟悉。

那是她剛剛梳理小說結局的草紙！

“師兄！”

驚得大喊一聲，連忙將藥碗放下，轉身去搶他手上的紙。

碗裡的藥水晃晃蕩蕩，灑出一大片。

應如雪不看一眼快要倒的藥碗，直接上手去搶師兄手上的紙，不知道是不是那聲大喝的緣故，公戶建白愣在原地，紙輕而易舉從他的手中換到瞭自己手上。

紙切切實實到瞭自己手上，才感覺那顆驟停的心髒恢複跳動，當即就是一身大汗。

公戶建白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凝眉相向。

“你……”

他沉默瞭一下，這片刻的沉默如同懸在她頭頂的鍘刀，忍不住閉上眼準備接受淩遲。

不知道師兄看到瞭多少，就剛剛那一時片刻的，不能看太多吧？

心裡七上八下，絞盡腦汁想著待會怎麼跟師兄狡辯，才能讓師兄相信那紙上寫的就是意外的巧合。

“師妹……”

公戶建白看瞭她好幾眼，應如雪大氣不敢喘，快把自己憋死瞭才聽師兄緩緩說道，語氣很輕柔，像是怕嚇到她。

“師妹，”公戶建白頓瞭一下，像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猶豫瞭好一會才慢慢說起。

“字對我們修士來說雖不能稱得上重要一說，但也不可太過疏忽瞭。”

師妹的字，是一個也看不懂。

這麼說應該不會讓她太難過吧？他已經盡量委婉瞭。

公戶建白回想他剛剛看的那一張奇怪的……字跡，不由疑惑，記得讀書識字他們幾人都是師父教的，怎麼師妹的字這般……與衆不同，鬼斧神工？

懸在頭頂鍘刀輕飄飄落下，嚇得她趕緊松瞭一口氣，再不喘氣真的要憋死瞭。

還好師兄看不懂，應如雪頭一次感謝自己懶，因為懶，所以不練字，因為不練字，所以除瞭自己沒人看得懂她寫的字。

萬幸萬幸。

趕緊把紙張揉成一團塞在衣袖裡，假裝沒事人樣連連點頭。

“嗯嗯，我一定多練，多練。”

看她這麼認真，公戶建白輕笑，把放在桌上的藥碗再次遞給她。

“這事不急，來，先把藥吃瞭再說。”說著又難免不贊同道，“你的傷口雖然已經閉合，但還是不能劇烈動作，剛剛怎麼能跳起來……”

“知道知道，下次不會瞭。”

她趕緊接過藥碗，一口氣將黑乎乎的藥水和著丹丸一起喝瞭，隻求師兄不要再念叨她瞭。

一邊喝一邊想著，【師兄什麼都好，就是太囉嗦瞭。】

正端起茶杯的公戶建白突然聽到師妹來這麼一句，眉頭一皺又要教育，轉頭一看卻見師妹整個臉埋在藥碗裡還沒放下來，又如何說話？

端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眉頭皺瞭又松，直到應如雪將最後一口藥喝完，放下碗，看他怔住，奇怪問他。

“怎麼瞭師兄？”

聞言回神，微微一笑，把茶杯放下，隨口答道。

“無事。”

看她喝完藥，公戶建白順手將桌面的藥漬擦凈，將剛剛倒好的水遞給她。

見她自然接過，不期然想到之前失魂落魄的鳳遊，盯著端著杯子喝水的應如雪若有所思。

師妹喝藥喝水動作流暢，定是神智清醒，但從剛剛到現在都提起過鳳遊，這讓他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瞭，師妹或許和鳳遊關系沒有那麼好。

畢竟之前師妹意識不清，聽不清自己講什麼也有可能，倒不一定是牽掛鳳遊，是自己誤會瞭也不一定。

這般想著，面上卻沒露出太多疑惑，自然的接過她喝完的茶杯續上水。

對師妹不看重鳳遊這件事，心理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嘆息。

鳳遊不是從小在青雲上長大，師父將他帶上山時，自己已經下山歷練去瞭，在加上逍遙谷那是勢微，自己忙著重振逍遙谷，回山上的時間也不多，再加上鳳遊性格淡漠，他們二人其實沒有那麼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