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嬸子“這裡是皇城腳下，就算是偷跑的，誰又能認得出來。不能白白養他這些日子。過幾日我就去給他辦戶籍。”

老頭不敢再說什麼。

蘇南寅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來，他身上是一條條的鞭痕，除瞭那張春花秋月一樣的臉。

老嬸子冷冷看瞭他一眼。

“去把後面的衣服全都洗幹凈。”

蘇南寅低著頭默默將水盆端向後面。沒有喊一句痛。

他坐在水井旁。

旁邊是酸臭骯髒的衣服，散發著濃重的讓人作嘔的氣息。

夜深人靜。

擡起手，蘇南寅瞧著自己的手臂，那每一棍每一鞭在身上都讓他惡心。

他用手捂住那道傷口，看著裡面鮮血沸騰。

眼前又不自覺地浮現出月牙。如果是她呢，她是不是也想這樣對他？她的鞭子打在他的身上是不是也一樣的令人惡心？

蘇南寅想著想著，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那麼的圓滿自由，怎麼會想起他呢。

蘇南寅擡頭看瞭看天上的圓月，又看瞭看那被困在水井當中的倒影。

國公府大小姐

第二日一大早，銀寶就跑過來蹭早飯瞭。

“你怎麼瞭？昨天沒吃晚飯嗎？”

銀寶“不說瞭，我娘和我爹都出門做生意瞭，這大半個月都不會回來，你可得管我的一日三餐啊，不然我就餓死在你傢門口。”

月牙“……沒問題。”雖然她還沒賺到錢，也隻有野菜，和用野菜換來的蘿蔔。

銀寶“嘿，我發現你最近真的不一樣瞭。”

月牙怕她真的察覺些什麼“很不一樣嗎？”

“是啊，以前我爹娘老出去，你別說給我吃飯瞭，還要嘲笑我，又要餓得半死。”

“？”月牙以為她們兩個算是不錯的朋友，但看起來又有些不太一樣。

銀寶似乎提過陳月圓爹娘給他們錢，讓照顧著自己，所以他們隻是銀錢交易的關系嗎？她護著陳月圓也隻是因為這個？

月牙莫名有些失落。但搖瞭搖頭，她不是陳月圓，她想和她做朋友。

月牙很認真“不會的，以後我不會嘲笑你的，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銀寶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你你不會想要弄死我吧？我沒得罪你哈。”

“——”月牙知道不能操之過急，感情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它需要一點一滴的積累。

月牙用實際行動回廚房裡炒瞭一個野菜蒜末，濃烈的蒜香，夾雜著蘿蔔汁的柔軟入口。

銀寶吃的完全忘乎所以，別說有毒瞭，就算是鶴頂紅也吃得下。

月牙坐在旁邊。最近經過不懈的努力，她的胃口稍微好瞭一點，但是比起這裡尋常女子還是太小瞭，半碗飯就已經吃撐。

此刻看著銀寶還在狼吞虎咽，就先去旁邊整理瞭一下她買回來的花。

銀寶終於吃完打瞭個飽嗝側過頭就看見月牙站在花架上。

“我就說不對勁吧，你現在還有心情養花，你能養得活？”

月牙“很難嗎？”

不難嗎？銀寶擡頭看瞭看院子中間那顆非常大卻明顯營養不良枯黃的樹，連這都能養成這樣。

月牙“……”

月牙“對瞭，你平時用香粉嗎？喜歡什麼香粉？”

銀寶撇嘴往後撤一連，一副你在說什麼厥詞的表情。

好吧。月牙知道問錯瞭人，她也是隨口一句。

“這些是香粉的原料。”月牙擺弄瞭下那株檸檬草“已經張開瞭，我們等會兒去找青提吧，我說過給她改良香粉。”

銀寶疑惑“青提？你怎麼和她混一起。”

月牙“上次她借我抄書，我答應的。”

銀寶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先吐槽哪一個，首先青提那清高的模樣，她怎麼會答應借給他們書。平時看兩眼就白眼。

還有，她改良香料，改良什麼香料，她會這個？

銀寶“你和她約好瞭。”

月牙“沒有。不過她就在對門等會兒去。”

“呵。”銀寶半躺下來“你還是省省吧。”

月牙“怎麼瞭？”

銀寶“就她娘那樣，根本不會讓我們靠近他的寶貝女兒的，你一敲門馬上就被扔出來，信不信。”

月牙倒是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月牙“那叫她出來？”

銀寶“人傢可是要考狀元的，不得一分時間掰成五分來用，每時每刻都在看書。”

月牙瞭然“那下次去學堂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