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第一次爆發瞭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

爭吵過後，房屋內亂七八糟，全是被摔破的碗，盤……還有一些摔得到處都是的東西。

何盼鳳摔門而去，何昭蘭就坐在門口哭，突然，她聽到瞭敲門聲。

“扣扣扣”。

溯遙知敲著門，提著那一雙鞋：“昭昭，你在嗎？”

何昭蘭強忍著哭腔，喊道：“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溯遙知感覺好像發生瞭什麼事，何昭蘭的語氣有些不對，她怕出什麼事，還是在一下一下地敲著門。

何昭蘭不禁大聲地喊瞭一聲：“我讓你別來瞭，永遠都別來瞭！”

門外，溯遙知的聲音響起，她還沒有離開：“昭昭，出什麼事瞭嗎？可以讓我聽聽嗎？”

“不可以！不可以！”何昭蘭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瘋狂敲打著自己的頭。

她絕對不可以讓溯遙知知道，不然萬一溯遙知不和她做朋友瞭怎麼辦？她的生活已經一團糟瞭，不可以再糟糕下去瞭。

兩人僵持瞭半天，溯遙知最後還是提著鞋離開瞭。

溯遙知沒有放在門口，因為這裡人多眼雜，房屋破小，這裡聚集瞭許多雜七雜八的人，不安全，這麼好看的鞋容易被偷。

這鞋……溯遙知看向鞋盒，還是下次再給她吧。

……

何昭蘭不再和溯遙知聯系，溯遙知打電話，何昭蘭不接，任憑鈴聲叮鈴鈴響瞭很久；溯遙知發消息，何昭蘭直接刪掉，溯遙知後面發得勤瞭，何昭蘭甚至直接把溯遙知拉黑掉。

不久後，到瞭填報志願的時候，何昭蘭默不作聲地看著何盼鳳給她填瞭很多當地的醫學校和師範學校。

但就在填報志願的最後半天，何昭蘭把志願修改瞭，修改成瞭一個離傢很遠的美術學校，這是她最喜歡的學校和專業，這是她的夢想，她已經想瞭很久很久瞭……

縱使何昭蘭已經很小心瞭，可還是被何盼鳳發現瞭。

落之英(五)

溯遙知不知道為什麼，她隻是去拿個鞋，買個奶油蛋糕的功夫，甚至還沒有好好看看何昭蘭送給自己的禮物，前不久還笑著跟她報喜的何昭蘭瞬間就冷漠瞭下去，甚至還站在瞭高樓之上，搖搖欲墜。

下面聚集瞭許多看客，而上面……溯遙知在樓下都能清楚地聽見何盼鳳的罵聲。

“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你，我就說瞭你兩句，你竟然就鬧自……”

溯遙知三步並做兩步爬瞭上去，溯遙知氣喘籲籲地提著鞋子和蛋糕，到達瞭樓頂。

溯遙知腳跟都還沒有站穩，就對著在邊緣上搖搖欲墜的何昭蘭急切地喊道：“昭昭，我給你買瞭鞋子和蛋糕，你很喜歡的。”

溯遙知打開瞭鞋盒，拿起裡面的鞋子給何昭蘭看。

溯遙知看著滿臉淚痕的何昭蘭，又提瞭提手中的蛋糕，卻發現手中的蛋糕因為她上樓時速度太快，用力過猛，早就已經坍塌瞭。

“昭昭，我給你重新買一個，我們去吃好多好吃的，去玩好多好玩的，怎麼樣？”溯遙知喊道。

“買什麼買，她配吃這麼好的東西嗎？”何盼鳳語氣嘲諷，“像這種不體恤母親的，根本就不配吃。”

溯遙知看著淚水又洶湧起來的何昭蘭，不禁上前瞭一步。

“你別過來！”何昭蘭往後退瞭一步，大聲喊道。

“好，好，我不過來，我不過來。”溯遙知停下瞭腳步，語氣慌亂，她真的害怕何昭蘭跳下去。

就在此時，警察也來瞭。

何盼鳳看見警察來瞭，像是看到瞭什麼救星一樣，疾步走瞭過去，又撇過頭得意地看瞭一眼何昭蘭，像是在說，警察來瞭，我看你怎麼辦。

“警察同志，真是勞煩你們走瞭一趟瞭。”何盼鳳抱歉地說道，但眼裡卻沒有任何抱歉之色，“我這孩子就是被我慣壞瞭，太任性瞭，就說瞭她兩句，就這樣瞭。”

“就說瞭兩句？”何昭蘭又哭瞭出來，“你能保證你就隻說瞭兩句嗎？你能保證你所說的那兩句話不傷人嗎？”

“警察同志，你看，她在傢也是這麼對我的，就是這樣潑辣任性。”何盼鳳長嘆瞭一口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瞭。”

而兩位警察都顯然不相信何盼鳳的話，而是轉頭看向瞭瘦弱的，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吹下樓的何昭蘭：“小妹妹，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說出來，沒關系的。”

“她說……”何昭蘭哭得更大聲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