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教师组勉强上线,天文有辰,语数他包,还有体育老师阎先生。
而有着远大抱负的辰老师一眼就看中了乌罗的黑板跟粉笔,小心肝砰砰直跳,不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完美之物,于是——询问乌罗无果后抓住部落里的几个发明家试图破解相关的秘密。
大家学语言都学得很上心,华提供了一个思路。
“巫的词都是连着的,黑板。”华信誓旦旦道,“板是木头做的,那就一定是黑色的木头!”
于是众人经过琥珀的同意后,拿出一块木板,又从羲丝那寻找来黑色的染料,将木板泡成了黑色,最终得到的只有黑色的湿木板。当辰使用乌罗残留的粉笔头在木板上书写时,虽然的确落下了字迹,但却无法像是乌罗那样从容擦掉痕迹。
于是第一次尝试,彻底失败。
之后众人又反复用这块被染成黑色的木板尝试了各种各样想到的可能性,最终都没能成功,快要心灰意冷之时,辰得到了阎做完弓箭后剩下来的一小罐黑色生漆。
当时阎先生十分冷酷无情地说道:“送你们了。”
乌罗事后评价他这个行为简直是故意给这群小伙子开挂,根本没有一点科研精神,不过不管怎么说,好赖做出了第一块黑板。当然不能说历史上没有人做这种事,只是它基本上是拿来当做弓箭或是木盒之类的材料,而不是作为黑板,这种工艺说不上新潮,只是看有没有用到而已。
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早期还是用沙子比较划算。
而拥有了一块粗糙却还算不错的黑板之后,众人再度陷入了粉笔的困境,虽然粉笔可以从乌罗那里购入,但是乌罗一直提倡所有人自己去思考,最好是把技术掌控在自己手里——这一点上羲丝不说炉火纯青,也称得上一句走火入魔。
一直以来大家都习惯用木炭来记录,因此想研究出来粉笔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最终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粉笔的疑问在很久以后才被山音解开,他从海蛇部落那拿到了些白土石,砸碎后的粉末用水搅浑后可以捏出形状,比木炭更便于记录在光滑的石壁上。
不过那也是非常遥远之后的事了。
简而言之,现今众人只搞出了一块黑板,它打磨得并不美观,甚至有点丑,两边还被烧出小孔,融了点黑漆,显得黑色都不匀,狼狈地被挂在墙壁上。
孩子们上课时会拿粉笔在上面画自己的名字,这样乌罗就能一眼看穿到底谁还没来。
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人缺席——辰是例外。
乌罗画过自己跟阎的简笔画在黑板上,这意味着他们俩随时都在,能够上课,而辰长期缺席,有时候甚至会被调侃是“特约老师”。
可惜部落里没有人能听懂。
原始方面的代购跟小卖部大概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因为绝大多数人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他们还没有过上精致的个人生活。乌罗有时候上课会带点东西过来,小姑娘们的头发散着不方便,总是简单用草绳一捆,或者就那么支棱着,他拿了一盒皮筋,看着小姑娘们摸走一条当手环戴,实在无可奈何,只好帮她们系在头上。
久而久之,大人们就从小孩子的头发上领悟过来这些发绳的用处了,于是陆陆续续有人上门,用个果子,或是帮忙送些柴火,这才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
人在原始,想要不动声色地开拓商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重要的羞耻心跟交换概念从孩子们身上扎根,再来影响到大人。
下课铃是华跟小酷做的改进铃铛,他们尝试着改进了下青铜水的变化,这些东西乌罗没再过问,只是从小酷那得到铃铛后挂在了黑板边上,下课时拽一拽,石头撞击着金色的器具,比陶铃要清脆得多。
山音在所有孩子出去后才出门,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乌罗,其实这么久生活下来,他大概明白了这个部落的怪异之处。巫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在乎,他好奇巫拿出源源不断的东西,是来自于谁,来自于哪里。
可是琥珀却半点不在意,她说如果有一天水干了,船不能来了,或者是有个部落的人死了,你再没办法换到他们的东西,就不活了吗?
于是山音终于明白,日月部落的人想法跟其他人都不太正常,他们并不依赖这位巫,又或者说,他们甚至不信任神。
起码琥珀就从没信任过神。
日月部落的巫跟神都与人有一种割裂感,仿佛他们并不会永久呆在这里,而是会随着时光一同死去一样。这想法让山音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既忍不住感觉到恐惧,又觉得自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如果这是个游戏,山音大概可以看到自己的理智在猛升跟骤降里反复横跳,离得道顿悟跟彻底疯狂就差那么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