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最后得到的东西是相同的,又何必付出过多努力呢?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有什么不好呢?”乌罗开始给首领洗脑,反正煮盐的时候没有什么事好干,等今天制盐的事情忙过了,明天还得去起新窑,还好窑不需要大量的男人,和泥搭建之类的事,孩子跟女人都能做。
砸盐就需要些力气了。
乌罗将这事儿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他们制作弓箭也是为了部落。”
“可是。”首领皱起眉头,她紧紧盯着盐罐,试图组织语言,“大家不应该有自己的东西,这样,不对。”
乌罗摊手问她“那你想怎么办?”
“你有办法吗?”首领反而问他。
乌罗忍不住笑起来,他揉揉眉骨,差点没把盐粒揉到眼睛里去,于是将手拿下来,稍稍舔舔干燥的嘴唇,沉思道“可是我赞同他们拿着弓箭啊。就像平日你先让孩子吃饭,但如果猎物格外大或者多的时候,又或者他们受了伤,你就会让狩猎的队伍先吃食物,吃更多的食物,那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活下来。”首领简洁道,“是奖励。”
“那你就把弓箭当做一种奖励。”乌罗平静道。
首领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长气,她暂时被乌罗说服了。
私有制是前进道路上必不可免会出现的规则,只是离他们现在还太远了,部落还远远不到从一个群体变成单独的家庭,没有那样的基础,私有制是非常薄弱的,几乎不需要乌罗跟首领去反对,就连部落里的男人跟女人都不会同意。
没有谁想被丢下。
谁敢说自己永远不会受伤,永远都能平安无事。
抛掉弓箭之后,首领专心沉迷在了制盐上,她从来没有想过泥土与石头居然能够烹煮出如此雪白的盐。虽说就乌罗看来,这些盐的颜色都快能组成一道彩虹了,但对于首领而言,漆黑的泥土跟青白或者灰白的盐显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因此她始终觉得这个过程很神奇。
“所有的泥,跟石,都有吗?”首领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疑问脱口。
乌罗抿唇想了会,略有点犹豫地说道“有是都有,可是有多有少,这点是不太一样的,不然我们不会去那么远寻找盐。”他举起手里拿来刮盐的钩蛇外壳展现给首领,“你看,钩蛇有肉,可是它没有皮毛,如果我们的陶罐不够,就得去捕捉他;可是我们冷的话,就得去捕吼吼兽或者憨憨兽。”
“石头也是这样,它们虽然都有盐,但是有多有少,有些可以制盐,有些不可以。”
这个比喻让首领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她恍然大悟道“是,这样啊。”
乌罗看着她,心中忍不住流汗,他们俩真是一个敢说,一个就敢信。
这件事其实乌罗还真不太清楚,他毕竟是个读金融的,不是读百科全书的,主要是石头本身的概念就太过广泛了,好比方光是现在让乌罗说,他就能说出岩石、宝石、矿石等等,这些成分各不相同,他不敢打包票说全都没盐,要是哪天首领走狗屎运突然捡到一块落单的盐石那不就尴尬了,只好往成分占比上含糊其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食物中毒抛开分量就是在耍流氓。
这堆柴火还没熄灭,首领充满着奇思妙想的小脑瓜里又冒出新的疑问来“乌,最近会,下雨吗?”
“……我怎么知道?”
乌罗倍感匪夷所思。
这都什么人啊,外科的十八流医生拿来当发明家就不算是你的问题了,怎么还要求附加功能天气预报的,这也太无理取闹了。
“这里不接受点播功能。”乌罗面无表情地看着首领。
首领困惑地回望他“你不知道?你让辰看太阳,看月亮,是在看什么?不是在跟天,说话吗?”
“是在计算时间,我们要过多久会天冷,又过多久才会天热。”乌罗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忍着青筋乱跳给首领解释,“你没有发现天热跟天冷其实是有规律的吗?就像有些时候动物会更肥,而有些时候它们会更狂躁。”
首领点点头道“我知道啊,雪之后,没有那么冷了,它们就会生小兽。”
“对,我们就是在看这个。”乌罗舒出一口长气,觉得脑袋上乱蹦的青筋总算又再平复下来了,他缓缓道,“还有个东西叫日晷,做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它可以告诉我们现在是一天的什么时候。”
首领很惊奇“时候?”
“就是,我们知道什么时候是早上,是中午,是晚上。”
首领不太明白这个东西的意义,她思考片刻后道“可是,我们可以看天啊?”
“下雨了,落雪了呢?”乌罗谆谆善诱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山洞里的时候,有次雪跟雨一起下,过了很久很久,天都没有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