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乌罗不停重复这是棉,但是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云。
男人们商议后决定将被子放在门口,他们生起大火,坐在被子上围成一道人墙,替洞里的孩子与女人们挡风。平日本该是轮流换班的,比如四人先睡下,守过半夜再换睡过的人当这座人墙,尽管效果不显,可聊胜于无。
今夜每个人却都十分激动,并没有人入睡。
不光是为了被子,今天他们还做了一次新的尝试。
狩猎的队伍里虽然没有格外明显的队长之分,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听较有经验的默跟白连,而今天是另两个人被派去巡逻,队伍里白连跟默都到齐了一块儿指挥,他们做了个非常大胆的尝试。
“会,有用吗?”
绿茶略有些忧心,他们并不常做出格的事情,难得尝试一次,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事实上,他们今天并不是没有完全没有收获,而是将今天的收获做了一次在此之前盘算许久的准备。
起因说起来,还是因为蚩开始捕鱼,自从孩子们能够增加大量食物之后,男人们就一直在暗暗较劲儿,加上乌罗无心遮掩,他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办法。
将鱼的内脏洒在篓子里,会引来很多鱼。
这种事不会有谁比他们更清楚,当搏斗时留下伤口,鲜血的气味一旦飘散出去,回去的路上被袭击的可能性就会增加,这片森林里除了狼群还有数不清的野兽,它们有些吃肉,有些吃草,还有些什么都不挑。
活下来最多的就是什么都不挑的这类野兽。
而它们会抢夺各种各样的资源,采集的植物,捕到的小兽,甚至是人。
只是一直以来,男人们都把这件事当做是麻烦,生怕血腥味会引来更多野兽,生怕到嘴的猎物会飞走,这种事并不少见,甚至是时常发生。他们还习惯于用身体跟武器去与野兽光明正大地搏斗,就如同另一群训练有素的兽类。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与狼群的抗争,更像是两波狼群对地盘的争夺。
然而这次乌罗提点鱼内脏的事情,却给予了男人们灵感。
他们一直试图去寻找兽,为什么不让兽来寻找他们。
只是新的问题同样诞生,谁都不知道被吸引来的兽是不是能够对付的,因此默就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把兽装进篓里不就好了吗?”
这个想法固然是美好的,出来后所有人几乎拍案叫绝,恨不得阅览网络吹上默一千五百多字的彩虹屁,不过一个问题的解决总会伴随一个问题的到来。
可是,哪有这么大的篓?
这次连默都想不出来了,他们只好暂时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老老实实地按照老办法找寻野兽的足迹跟尿液来确定兽的范围,就这么过了好几天,不管男人们怎么想办法,始终想不到篓该怎么解决。
毕竟部落里的篓只能拿来装一窝兔子跟一头狼崽,再多就不太可能了,就连手艺最好的敷敷,尝试更大的筐后都放弃了。
部落里没有那么多资源。
后来他们搬了个小篓出去,可等待的结果就是扔在里面的鱼内脏被吃个精光,篓子翻在地上,毫无作用。
男人们彻底陷入茫然,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不切实际的办法了。
直到今天下午快要回程的时候,绿茶不慎踩进野兽的足印里去,雪很轻薄,浅浅地覆盖着足印表面,而那野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或是体重使然,足印相当深,差点没让他崴了脚。
不过人虽然没事,但到底还是将草鞋的带子挣断了,绿茶就蹲下身准备重新修补一下草鞋,毕竟这么冷的天,如果没有草鞋隔绝石头跟冰雪,他的脚要难受上好一阵子,往年的经验就是这样,手脚总会冻成奇怪的颜色,又痒又痛,只能硬生生忍过去,等到开春才会慢慢好起来。
“绿茶,你,没事吧?”提着一只兔子的白连在前头问他。
绿茶头也不抬,回答他“没事。”他整系着绳子,目光瞥看向地上的脚印,又看看自己的脚,忽然把自己站了进去,一瞬间福至心灵,急忙叫喊起来,“来!来!我找到,篓了!”
众人闻声立刻跑过来,可是左看右看,除了薄薄的霜雪,就只剩下个印着绿茶脚印的大兽足印。
“篓?”白连疑惑道,“在哪里?”
绿茶神秘一笑,他指指地面,说道“这个,篓。”
这话说得过于抽象,加上男人们都是动手派,绿茶非常干脆地站起身来,用石矛开始铲地,他把地面刨出个小小的坑洞后,众人这才慢慢反应过来。默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绿茶,他问道“地,是篓?”
“嘿嘿。”绿茶猥琐一笑,几个大男人带着两个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兵蛋子开始疯狂刨土,他看着垒在边上的泥土,忽然有些唏嘘,“好多,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