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素消化完它前面说的那些东西，心情更加沉重，听见它最后的话后，又升起些许期待，“那你的意思是？”

【咳，宿主应该知道，你这个任务的时间上限其实给的很模糊。】

见宿主意动，小金龙忙说。

【现在的任务完成度只是以及格线为标準，想拿到更高级别的奖励，不用宿主说，我都会主动劝你多留几年，只是宿主待的越久，在这个世界遗留的气息就会越浓，后续清楚起来也越麻烦，所以还是有隐性规则的，不知道宿主想留多久？五年？八年？还是十年？】

这还是个bug世界，不能一键式替宿主收尾，统工处理，又是第一次上手，难保不会有疏漏，小金龙试探着问。

虞子素沉默，显然它列的几个，她都不满意。

见状，小金龙咬了咬牙，给出了自己的最终答案。

【十五年，真的不能再久了！】

和小金龙大眼瞪小眼又看了会儿，确实系统说的真的是最大期限了，虞子素才终于在它快哭出来的表情里勉强点头。

系统如蒙大赦，留下一句去给总部打报告，就急匆匆跑回系统空间了，就怕留久点又听见句让自己眼前发黑的话来。

它离开的速度飞快，自然也就没能看见，宿主隐隐勾起的嘴角。

不懂谈判的系统显然并不清楚人类的心到底能有多髒，迫不及待亮出了自己的全部底牌，让宿主得到了一个远超想像的数字。

十五年啊，虞子素看了眼还没打开的房门，笑容渐收，脸上重新露出些许怅惘，如果系统以前说的都是真话，那只要这方世界树尚存，他们就还有再见的可能。

如果星移斗转后，缘分尚存的话。

霞光满天时，虞子素和乾安帝终于离开了尚书府，两人晚上还有真正的皇族家宴要参加——中秋与除夕都是团圆的日子，这一天，宫里一般都不会开大宴，而是让朝臣们在家共庆团圆。

“阿虞似乎并不开心？”

马车上，皇帝将身旁少女的手握在掌心，轻声问着，不明白为什麽她刚见虞夫人他们还好好的，午膳时却开始心不在焉，这会儿更是一直走神。

“只是有些累了。”虞子素说着，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合上了眼。

感受到对方与自己交扣的手指微微用力，乾安帝明白她这是拒绝交谈，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轻轻回握了下手。

无论如何，有他在。

马车回到皇宫时，天边已经只剩几缕余晖，虞子素几乎才回长欣殿便开始更衣化妆，赶在开宴前换好了整套吉服。

自从废后去世，钟贵妃病重，德妃入狱，宫权便名正言顺落到了长乐宫头上，但虞子素显然不是个想干活的，于是，真正负责处理宫务的，其实一直是锦瑟姑姑以及她的老朋友，鸣玉姑姑。

就连即将开始的除夕宴也不例外，可谓是将甩手掌柜做到了极致，见娘娘这样，锦瑟姑姑和鸣玉姑姑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培养下一代接班人。

今日是皇室宗亲们的主场，后妃们同样也都会参加，然而和乾安帝携手抵达宴会场时，虞子素却没看见苏才人和李御女的身影，她的座位，更是直接安排在了皇帝旁边。

这显然是乾安帝示意的，山呼万岁中，虞子素牵着皇帝的手走向主位，又一次见识到了全新的风景。

别的先不说，这些人好像很少有秃头的。

虞子素好奇看着底下排成长龙的桌席，大业历经六朝，皇族子弟真不算少，不过乾安帝这一脉，真正还在三服内的亲人已经没剩几个了，底下看起来热热闹闹，他却兴味索然。

今年宫里办了不少丧事，姑姑们想着用年味沖一沖，是以布置一片红红火火，看久了甚至有些刺眼。

为了歇歇眼睛，虞子素打量起席间神色不一的宗亲，一边偷偷问皇帝谁是谁。

“那个大冬天还随身带扇子的是小五，平日里喜欢办诗会，旁边高他两个头的是小六，小六瞧着好像又壮了些，可惜光长个子，傻小子一个……”乾安帝闷了杯酒，随口回着。

虞子素给他倒了盏茶，“陛下可别贪杯。”

“阿虞这性子，是不是越来越霸道了？”乾安帝沉声笑着，分明是自己酒量不行没得喝，便也不叫他喝了。

虞子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她馋，还不收敛点。

“好好好，不喝了，咱俩都不喝。”乾安帝放下酒杯，转而去捞茶碗。

底下宗亲偷偷瞥着主位说说笑笑的两人，互相使眼色，陛下刚才还冷着脸，淑妃娘娘一句话就给逗笑了，神色变得那叫一个快，倒像是动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