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真正喝醉的男人根本不行。

虞子素骤然醒神，“你的意思是，那个孩子不是皇帝的？”

这事皇帝知道麽？

【怪就怪在这儿，皇帝确实不行，但陈婕妤也确实怀了，而在陈婕妤的个人面板里，没有任何记录显示她在宫里有别的相好，或者其他势力介入的痕迹，陈婕妤更是坚信自己怀的就是皇帝的孩子。】

现在只有一办法确定孩子生父是谁，那就是等这个孩子生下来，由它进行一次基因检测。

小金龙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要干的活越来越杂了。

虞子素则想起了她和陈婕妤的第一面，算算时间，那时应该是陈婕妤自己刚刚知道有了身孕，为什麽她的第一反应会是不顾身体去御花园的石榴树下。

祈福，还愿……

虞子素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头绪。

这个世界没有鬼神，那就只剩下人力了，虞子素睁眼看着模糊的床帐，总觉得皇宫上方看不见的阴云似乎又厚了些。

翻来覆去许久，虞子素最后是让被吵醒的皇帝抱进了怀里，后背靠着暖和坚实的胸膛，才终于重新重新酝酿出睡意。

拜月宴是晚上才开始，虞子素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祭过五髒府，才不紧不慢开始準备晚上的行装。

她的册封大典被安排在了八月二十，但属于一品夫人的各种吉服首饰都已经送来。

宫里早早开始张灯结彩，长乐宫也被宫人们精心装点了一番，虞子素叫人在院子里多设了几对八仙桌，等她去参加宫宴，留守的宫人们也可以在院子里吃东西赏赏月聊聊天。

锦瑟姑姑带着青黛和巧岁给她上妆更衣，冬喜忙着敲打殿外伺候的宫人，白果继续带着昨日新来的小宫人熟悉工作，青叶和绿禾守在门边随时準备出发。

以防万一，今晚虞子素準备将她俩都带上。

天色逐渐昏暗，当最后一抹暮色被大地完全吞没时，她坐上了前往御花园的步辇。

拜月节作为团圆节，往年都是设家宴，今年之所以改为大宴，主要还是为了迎他国使臣，是以各种规矩更不能出错，参宴的大臣们也可携带亲眷入宫，座位安排却不似天贶宴分席，而是按照一府一桌的形式来分，也算是一种团圆宴了。

宴会主场地设在了御花园东侧的堆秀山后的钦安殿门前，虞子素一路畅通，很快顺利入场，一擡眼，她便被殿门前汉白玉石单层须弥座上，两个八仙桌中间摆放的那个巨大月饼吸引了全部目光。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能有几十斤的月饼，这真的能吃完吗？环视一圈分列布置的桌椅后，虞子素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现在更好奇这月饼的味道了。

“虞姐姐来了。”韩诗从座位上擡起头，看见她走近，眉开眼笑。

今岁为辰年，皇帝要先带百官亲自去月坛，举行祭月礼，是以这会儿钦安殿附近都是女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閑谈，等待皇帝回宫，正式开宴。

虞子素停在韩诗身边，“来之前我还担心自己晚了，现在却觉得自己来早了。”

她张望四周，大臣亲眷她不熟悉，后妃也不见几个，不知是去别的地方逛了，还是没来。

“祭月礼亥时才开始，现在离开宴是还早。”韩诗起身笑道：“大家都去山石上面赏月了，虞姐姐要去看看吗？”

不远处的堆秀山是一座人工假山，背靠高大的宫墙，腾空而立，最上面有座翠绿琉璃瓦覆盖的御景亭，站在上面足以俯瞰皇城全景，是皇帝带人赏月的地方，她们这会儿自然是不能去的，但沿着嶝道在周围转转还是可以的。

这会儿大多数参宴的夫人贵女都聚在那些地方赏景。

歌女舞伶乐师都还未入场，在这儿干坐着也没什麽意思，虞子素自然没意见。

两人转至堆秀山入口，山口左右立着一对驮着石盆的石狮，而石盆中间，有蟠龙正在喷水，晚风拂过，格外清凉。

宫人提着灯在前面开路，虞子素和韩诗提裙上了嶝道，最后停在了山腰一处石台上。

“虞姐姐在看什麽？”韩诗见她停下后，便一直盯着一个方向来回看，像是在找寻着什麽，不由好奇问道。

被宫墙圈出的石榴林在夜色下不甚清晰，虞子素收回目光，笑道：“这里视野不错，我随便看看罢了。”

知她是不想多说，韩诗识趣没有多问，转而聊起别的话题。

圆月皎皎，星河万顷，皇城内灯火通明，宫外也同样热闹非凡，街上花灯如昼，随处可见兔儿爷与月饼，桂花酒甜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