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碍。”虞子素移开目光，“路上还要走十来日呢，若是睡不着便先改改作息，等到了行宫再改回来就是。”

“昼夜颠倒，恐阿虞伤身。”乾安帝看着她，目光映着粉红色的灯笼，显出些暧昧的气息，“今夜，朕助阿虞安眠如何？”

虞子素擡眼看他，面上倏忽染上红霞。

皇帝体力很好。

这点虞子素很早就意识到了，从系统那儿得知他的体魄值后，更有了明确的认识，但她没想过，皇帝一旦不当人，会这麽要命。

驿站内，垂落的轻纱遮去房间里的其他东西，侧头看去，她已分不清，是自己在晃，还是烛火在跳。

“阿虞……”

汗水顺着皇帝的下颌，低落在她耳垂，虞子素听见他在喊自己，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蚋，恍惚间，她听见了乾安帝的轻笑，随即，所有未曾出口的话语全部被炽热的唇舌所吞没，拆吃入腹。

少女眼中水色在烛火下晶莹晃动，乾安帝目光黑沉如狼，随着她脸色变换，动作越来越快，仿佛急促的雨点在叩击窗台。

连绵不断的浪潮不断沖刷着虞子素的大脑，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目之所及，只剩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坚定不移地开凿着她本已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

交织的灼热呼吸里，虞子素突然发了狠，偏过头一口咬住乾安帝的肩膀，突如其来的疼痛更加激发了男人的兇性，伴随而来的，是如骤雨倾泻般、沖垮一切的力量，记忆里所有好的、坏的、理智的、疯狂的……在这一刻，都不複存在。

一如皇帝所言，她这一晚睡得很死，再次醒来时，已经重新身处摇摇晃晃的马车上。

明亮的天光里，虞子素大脑依旧有些混沌，“冬喜……”

一开口，哑到像是阳了一个月的嗓子让她陷入漫长的沉默，在尝试着动了动，再度体会到传说中的浑身酸软后，眼神更是彻底死了。

好消息：皇帝技术又进步了。

坏消息：感觉身体被掏空。

“娘娘可是要喝水？”锦瑟姑姑领着冬喜进来，避着她身上的痕迹扶她坐起来。

就着冬喜的手喝了几口温水润嗓，虞子素才算是终于活过来了，她看着马车里的两人，轻咳两声，小声问：“姑姑怎麽过来了？”

“陛下担心冬喜她们年岁太小，伺候不好您，所以给奴婢传了话，何况奴婢本也是来服侍娘娘的，哪能一直歇着，昨儿已经休了一日，今儿怎麽说也该来看看。”

锦瑟姑姑面色红润，声音洪亮，虞子素没再多说什麽，点点头，掩唇打了个哈欠。

“娘娘先喝碗粥垫一垫，再继续补眠吧。”冬喜放下温水，从外间红泥小火炉上咕嘟的小锅里盛了碗热粥端来。

补血养气粥散发着清甜的香气，虞子素有了点胃口，喝完一碗，她恹恹地躺回被窝里，不想睡觉了，但系统不在，好无聊。

她翻了个身，问锦瑟姑姑，“陛下还在忙吗？”昨天摸一天鱼，今天补工作去了？

锦瑟姑姑给她打着扇子，“娘娘睡饱了？”

虞子素点点头，敏锐察觉到姑姑似乎有意避开她刚才的问题，顿时眯了眯眼，皇帝去哪儿了？

烈日当空，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官道上，一队黑甲铁卫疾驰而过。

京都镇国公府，白色的信鸽落在钟昱沣书房的窗前，发出咕咕声，提笔作画的男人骤然回神，看着宣纸上勾出的眼睛，他面色微变，正準备将宣纸揉成团，门外传来随从的声音，“世子爷，大夫人来了。”

钟昱沣目光一厉，下意识用其他东西将画纸盖住，扬声道：“让母亲在正厅稍候。”

随即走到窗前捉住正在啄食的信鸽，解开它腿上绑着的细筒，取出里面的字条阅览了一遍后，他面色转喜，走到桌下快速写了两个字，重新塞进筒内绑回白鸽腿上。

没一会儿，鸽子飞出镇国公府，很快消失在京都的天空中，琅轩院正厅里，钟昱沣见到了国公夫人叶氏。

“母亲日安。”

“世子无需多礼。”叶氏笑容和善，示意身边下人扶他起来，待他坐好，才问道：“回府几日，待的可还习惯？”

钟昱沣回笑，“自然，母亲一直将府中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琅轩院也如离开时一般干净整洁，几乎毫无变动，儿子再没有不习惯的，有劳母亲一直操心。”

“是你院子里的下人尽心。 ”叶氏并不居功，笑容晏晏，“世子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