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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你,朕只剩天下江山了(70)
作者:映在月光里 阅读记录
黑塔蹲在角落,死死盯着某处,双眼似夜里的猛兽。
虞昉对虞邵南道:“去请他来吧。快些, 他们都还饿着,等着晚上饮酒吃饭呢。”
虞邵南看了眼黑塔,走出屋, 对等候的远山交代了。
从进将军府,远山双眼便长在了头顶。
穷酸, 实在是太穷酸了!
大名鼎鼎的将军府, 还没他们徐氏的下人房华丽!
远山鼻子中喷出若有若无的一声,虞邵南想打他,但看在时辰不早,暂时放过了他。
回到客栈, 徐凤慜正一肚皮怨气,坐在塌上,手撑着膝盖喷粗气。
客栈里没冰,徐凤慜热得受不住, 汗水直冒。
一股汗味,是他最厌恶的事情。不过景元帝派下的差使, 他又不能不去,只能强自忍耐了。
远山进屋回了话, 徐凤慜清洗换了身衣衫,边走边随意问道:“将军府可有冰?”
“老爷,将军府穷得连大门油漆都没了,何来的冰。”远山答道。
徐凤慜更气闷了,硬着头皮上了马车。车内闷热,徐凤慜正好打开车窗,顺道看雍州府街头的景象。
这也是景元帝派给他的差使之一,体会民情。
看了几眼,徐凤慜已了然于心,便收回了视线。
天气虽热,街头巷尾的人不算少,穿着各式粗布葛麻衣衫的百姓,或挑着胆子叫卖,或推着堆放麻袋的独轮车经过。
铺子最高不过两层楼,陈旧,门前更不见彩棚。
雍州府最繁华的街道,在京城就是穷人居住的大杂院街巷。
除了地面宽敞洁净。
“穷得连土都被吃得精光,当然洁净了。”
徐凤慜被自己的风趣,逗得笑了起来。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前,徐凤慜下了马车,特意看了下大门,果然,大门乌黑,门环也乌黑,不见朱红油漆。
虞冯在门口等着,上前见礼,徐凤慜见他衣着寒酸,左手衣袖晃蕩,心里对他倒颇有好感。
终于在雍州府见到了一个斯文人!
徐凤慜擡手揖礼下去,腰肢柔软,姿态优雅,宽袖随着他的擡起,垂下来,像是手臂上挂了一整匹细绢布。
虞冯一阵心痛,绢可以当钱币用,徐凤慜垂下来的衣袖,在他看来,就是垂了一道金帘。
“徐使节请。”
虞冯本来想客气寒暄几句路上辛苦,他这时着实没心情。
想将徐凤慜身上的衣衫扒下来,又迁怒身上流着徐氏血的黑塔,想把他揍一顿。
一路走进正厅,徐凤慜只瞄了几眼,就无心再多瞧了。
将军府的屋子修建得格外轩敞宽大,只里面空蕩蕩,银杏与参天的松柏,肃杀,冷硬,穷酸。
虞昉坐在上首,手随意搭在扶手上,脚下未放脚踏,脚左右交叠放在了地上。
黑塔蹲在墙边角落,徐凤慜一时未察,还以为是只黑熊,他吓了一跳,定睛看清是黑塔,硬生生忍住了怒意。
徐凤慜目不斜视走上前,擡手揖礼下去,眼神在虞昉黑色布鞋上停留,暗自想道:“女娘生得这般高大,恐与陛下一般高了,着实不雅。”
“无需多礼,徐使节请坐。”虞昉道。
徐凤慜听虞昉的声音,他无端想到了院中见到的松柏,风吹过时的松涛,清冷,肃杀。
直起身,徐凤慜在下首落座,总算看清了虞昉的脸。
他如玉如琢的陛下!
他的陛下的皇后,怎能似如寒冰铸就的利刃!
虞昉看着徐凤慜,他脸色变幻不停,跟唱戏般精彩纷呈,不由得乐了。
“陛下差我前来,给虞将军请安。”徐凤慜再次起身见礼,双手举着信,交给一旁的虞冯。
虞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徐凤慜突然给他信是何意。
接过信,看到熟悉的字迹,他恍然大悟,这是景元帝让徐凤慜带给虞昉的信。
明明虞昉就在眼前,徐凤慜却要托他转交,想必这就是京城的繁文缛节。
虞昉接过信便打开看了起来,徐凤慜眉毛微皱,道:“虞将军,临行前,陛下曾交待,虞将军若身子好转,便早些归京。”
“哦。”虞昉随口应了句,几眼便扫完了信。
徐凤慜不懂虞昉的意思,再次道:“虞将军,不知你何时啓程?”
虞昉道:“雍州府离不开我呢。”
正厅没有冰鑒,徐凤慜又出了一身汗,拿着帕子不停擦拭。
天气热,心不顺,徐凤慜的斯文儒雅便不及以前,不耐烦地道:“雍州府如此穷困,虞将军留在此地,也未能治理好,不若回京早些成亲,生儿育女,给皇家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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