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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了下,委婉劝康元帝:“我们皇室子弟本就不用取字,你何必突然给成弦取字?”
“朕只是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明初就站在老三的那个位置上,亲口说密阁是朕的密阁,刑部是朕的刑部。今日朕倒是有感而发,这山西,还是朕的山西吗?”康元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这句话颇为意味深长,云成弦瞬间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拉拢山西官员的事情,怕是被他父皇察觉出来了。
所有的不甘和痛苦,一瞬间如风消逝。
云成弦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冷静过。
他缓缓跪下来,两手平举展袖,额头贴着地面,以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态道:“儿臣,多谢父皇赐字。”
他父皇只想让他做一把砍人的刀,听话就好,能用就好,但他凭什麽认命,他生来就是为了做一把早晚有一日都有可能折断的刀吗。
都是帝王的儿子,凭什麽他人有的,他没有!
他曾经想要成为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曾经努力去做一个更好的人,曾经也是铮铮傲骨。
但是这些都要成为曾经了。
怎麽样都好,哪怕他日后会变得面目全非,变得叫明初和少归都开始对他失望,甚至开始讨厌他,他也要不折手段去夺取那九五至尊之位,去做这主宰衆生沉浮而不是被人主宰之人。
146. 欲买桂花同载酒27游历。
被内侍总管从地上扶起来时, 云成弦甚至还能朝对方微微一笑,面色平静至极,仿佛刚刚悲愤到喉腔里溢出血腥味的人不是他。
礼亲王离开时瞥见那抹笑容, 不知道怎麽的, 心底升起一股疲倦和无奈来。
他走出御书房,在原地稍等片刻, 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云成弦,擡手拍了拍云成弦的肩膀, 温声问:“才刚到家就进宫了吧, 瞧见你黑了瘦了不少。这几天记得在府里好好补补, 赶紧把身子补回来。”
说完这番话, 也不等云成弦做出任何反应,礼亲王大步流星离开。
云成弦目送着礼亲王的背影。
他在原地静默许久, 刚想离开,有一道从容清脆的脚步声自不远处传进他的耳里。
随后,绣着四爪蟒蛇的黑色衣摆落入他的眼里。
太子手握折扇, 对上云成弦的视线,微微一笑:“横臣怎麽还没回去?”
云成弦面无表情:“多谢太子记挂, 这就回去了。”
刚往前迈了两步, 又被太子给拦了下来。
太子从宫人手里接过一把伞, 递给云成弦, 语气温柔得仿佛是个极疼爱弟弟的兄长:“就快要下雨了。雨天路滑, 横臣慢行。”
云成弦轻而坚定地接过伞:“弟弟可以慢行, 太子殿下却要快行了, 不然,就要被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追上了。”
他绕过太子,大步流星离去, 像是想起什麽一般,仰起头来凝望天色:“看来帝都暴雨将至。”
可不是吗。
午后的天黑沉沉一片,乌云盖日。
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和逼仄感。
大约一刻钟后,暴雨倾盆。
衡玉睡了个午觉,被雨声用力敲打窗户的声音吵醒,她慢慢起身,问进来给她梳妆的婢女:“三皇子过来了吗?”她睡下前,云成弦那边派了人过来,说迟些要过来找她叙旧。
婢女表示没有。
衡玉点头,让婢女退下,她自己坐在床边翻看话本打发时间,等着云成弦过来。
但这一等,足足等到了傍晚,说好了要过来的云成弦依旧没有过来。
“殿下,现在要传膳吗?”婢女进屋,温声询问起衡玉。
“不必了,我去趟主院。”衡玉甩下话本,打算去找礼亲王询问下情况。云成弦绝不会轻易爽约,只可能是宫里面突然出了什麽事情,才让他没有能够过来。
瞧见她过来,礼亲王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他将今天发生在御书房的事情都告诉衡玉,末了,他轻声叹道:“你皇伯父擅长制衡之道,以往将制衡之道用在臣子身上也就罢了,现如今将这份制衡之道用在他的儿子身上,倒是显得过于伤人了。”
“帝王已老,而他的儿子们正当盛年,皇帝伯伯怕是忌惮了。”
“何至于此。”礼亲王再次叹息,这回的力度重了许多。
这帝王之家啊。
“我瞧着成弦的情况不太对,你素来与他交好,明日若是无事,就去看看他吧。”
衡玉却出乎礼亲王意料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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