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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珞不知道宋溪这是何意,但他素来听得进人言,又确信宋溪不会害他,点头应了声好。
走出宋溪屋子时,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周墨。
瞧见祁珞,周墨高兴道:“我正打算去见公子。”
祁珞好奇道:“周先生寻我,是有什麽要事吗?”
周墨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几分歉意:“之前原本是想追随在公子身侧,借着公子的身份来施展一番抱负。但在山寨里住了几日,我心里的想法已经变了,现在想要来跟公子辞行,转投到大当家手下。”
祁珞错愕:他就是在屋子里发了几天呆,为什麽周先生就要转投到山寨里了???
一时之间,祁珞觉得有些怀疑人生。
送祁珞出门的宋溪听到这番话,并不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是啊,连他都心动了,更何况是周墨呢?
这些天里,越是打听,宋溪越能透过表象感受到那位大当家的能力。这种能力令人心惊,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位少年之手。
只是,那位大当家的能力越强,他就越是好奇对方的身份——
能够做到这一步,还有如此容貌和气度的人,绝对出身不凡。
但世家大族的子弟有必要占山为王吗?以他们的家世,足以占据更高的起点。
这天早上,门外下起碎雨来。
宋溪撑着油纸伞出门閑逛,他垂着头思索事情,有些走神,没注意到拐角处迎面大步走来的人。
两人险而又险要相撞时,陈退连忙稳住身子退开。
“抱歉。”宋溪回神,俊秀病弱的脸上浮现出歉意,主动道歉道。
陈退点点头,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宋溪的目光在陈退身上停顿片刻,就要移开之时,他突然看到陈退手中握着的那把刀——刀开双刃,形制诡异如弯月。
这把刀……他曾经在知交好友那里见过一次。
这是……容家暗卫专用的刀。
宋溪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容家暗卫绝不可能背叛容家人追随其他人,他知道那位大当家是谁了。
这边,衡玉正在听陈退彙报情报——
这三年里,雍宁帝越发沉迷声色犬马,而且大兴土木,冷弃了乐贵妃,连带着也冷弃了乐家。
乐家人心中不满,听说暗地里跟其他宗室有接触。
贺家那边被乐家打压,这三年不仅没有更进一步,还越发衰败下来,现在也在谋求其他出路。
其他大世家私底下的动静也不少。
衡玉温声道:“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这两日好好休息,过段时间会越来越忙的。”
现在陈退主要负责她手底下的情报工作。
过段时间她要做出大动静,情报工作势必要快速跟上。
陈退抱拳行礼,恭敬地退下了。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宋溪就亲自来拜见衡玉。
衡玉请他进来,笑道:“宋先生来见我,看来是心中已经有决断了?”
宋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带着怅惘,在衡玉感到不耐之前,宋溪出声道:“刀开双刃,形制诡异如弯月。我曾经在将卿那里见过这种刀。”
衡玉捧着茶水的动作一顿,好整閑暇地擡眼看他。
“将卿出事之前,我便已经察觉到风雨欲来,给他去信要他小心。谁知道那封信之后,再收到回信,就是将卿的绝笔书信,他在信上,托我如果有余力,未来请照抚他的侄女一二。”
宋溪的声音有些惆怅,当年那位鲜衣怒马的青年将领早已化为黄土白骨,可两人相交的岁月还历历在目。
“我收到信后,原本想啓程从冀州赶去洛城,但我当时因为将卿的死讯大受打击,又染了风寒,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容家孤女已经失去蹤迹。”
衡玉轻轻叩击桌面:这就是小叔为她谋求的退路之一吗?
不过,短时间内衡玉是不打算承认自己的身份的。
稍等片刻,确定宋溪已经说完话,衡玉出声问道:“所以宋先生过来找我的诉求是什麽?就为了说这样一番话吗?”
宋溪肃正神色,认真道:“身为谋士,我不会因为私交而效忠一人。早在几天前,我就已经认可了大当家的能力,没下定决心,是因为大当家身份不明,这让我有几分忧虑。”
他两手交叠,敛衽俯身,额头抵在地面上:“宋溪,见过主公。”
衡玉轻轻勾唇。
“山寨的规模一直不能扩大,我想这是主公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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