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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妆娘替嫁日常(96)
作者:一颗绿毛球 阅读记录
交杯酒没喝,房也没圆,也不知道算哪门子的夫妻。
阮阮弯唇,拉着谢明瑞到榻上坐下,整理语言,将替明蓉出嫁的整件事交待清楚,包括明蓉心有所属,只不过隐瞒了她与梁国暗探的渊源,只说自己醒来就磕伤了脑袋。
谢明瑞听完安静了好一阵子,突然问她:“娘子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麽时候吗?”
阮阮不确定地回忆:“难道……是在你生辰的画舫?”
谢明瑞点头:“习武之人,五感比普通人强一些,就算当时天色昏暗,我也看清楚了你的脸。”
“那夜被你推下落潭江的人,也与听风监有关系吗?”
“是梁国安插到侯府里的细作,被发现后服毒了。”
阮阮拨弄着手上快要散开的蓝皮书卷,露出一点苦笑,“谢明瑞,你加入听风监是为了兄长吗?你是不是很痛恨梁国细作,还有帮梁国细作做事的人?”
谢明瑞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苦涩,有点不解,“一开始是的,后来……”他半途转了话题,“我跟你说说我兄长吧。”
临近冬月,里屋燃着不起烟的银碳,烘出熏然暖意。
榻边梨花黄木桌上,煮着沸腾热茶,壶嘴冒出水汽氤氲的白雾,舒缓心神的茶香徐徐飘散。
阮阮褪了外裳,缩在谢明瑞怀里,裹着一层棉被,感觉在听他讲一个臭屁小孩的故事,小屁孩从小活在太过优秀兄长的阴影下,从念书识字到骑射练武,事事都要拿来与兄长比较。
直到那一年,讨人厌的兄长去了边关打仗再也没有回来。
“我娘是真的有心疾,只不过很少发作,那一年冬天,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才下来,人都瘦了两圈。”
谢明瑞声音很轻,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了。
阮阮看到他眼底有淡青色阴影,知道他从湖城赶回来恐怕是为了听风监的任务,风尘仆仆终于归家,还给自家亲爹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顿,心里估计很不好受。
她凑过去,亲了他脸颊一口,“累就睡一会儿吧。”
谢明瑞笑了,“这样主动投怀送抱,我怎麽睡得着?”
他这麽说着,却没有别的动作,阮阮在他怀里换了舒服些的姿势,蹭了蹭他下颔,伸手指着屋顶的位置,“上面那位,知道你在听风监吗?”
她记得听风监不止是樊国军务司,还直接听圣人差遣。
谢明瑞只“嗯”了一声,没有细讲。
他不想跟着谢昆林去边陲打仗,是不想他娘再经受多一重担惊受怕的折磨,但这也不妨碍他选择没有硝烟的战场。
何况,为听风监效力是向圣人示好表忠心,对平衡忠勇侯府既被重用,也被猜疑的处境有帮助。
窗扉挂上了厚实挡风的毡布,隔绝风声呼呼。
阮阮耐心等到谢明瑞呼吸稳定,似乎熟睡,才慢慢从他怀里钻出来,但没想到不过松开咫尺,攥在腰上的手就收紧了。
阮阮拍拍谢明瑞的手掌,“我白日里睡了,现在睡不着,你松开我,我给你煮粥晚上吃。”
谢明瑞困意涌上,想耍赖不放,又被她拍得快要清醒,只好松开,纳闷侯府什麽好吃好喝没有,晚上为何一定要吃粥?
等他从一阵饭菜飘香味里醒来,才领悟过来。
阮阮做了一大桌子菜,包括他发热时候迷迷糊糊点的粟米肉糜粥和芋头糕,还有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
谢明瑞看着丰盛晚膳,迟迟没有下筷,“很像断头饭。”
阮阮睨他一眼,不说话。
“为夫自罚三羹。”谢明瑞识趣,往碗里盛了三大勺粟米肉糜粥,满嘴鲜香甜润,目光落到她手持竹筷夹菜的手上。
“离开湖城之后,手臂还有发作痛症吗?”
“没有,沈大夫说能够压制毒性的药,确实见效。”
阮阮动了动自己的手,看见谢明瑞满足地笑了笑。
谢明瑞吃相很好,不疾不徐,成功地解决了她亲手做的大半数饭菜,几乎是撑着桌才站起来,“要不,去散散步吧。”
“要不,明天吃素吧。”
直到深夜沐浴完要就寝,阮阮积食的感觉都难以消去,谢明瑞不知在想什麽,半晌没有表态。
阮阮戳了戳他肩膀,谢明瑞恍然回神。
“什麽?”
“在想什麽?”
“你生辰快到了,想要什麽礼物?提前给你準备。”
谢明瑞问得认真,阮阮哭笑不得,目光哀怨,“哪有这样直白地问的?都没有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