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千秋顿时更开心了：“师兄给我们定制了门派套，还给我买了新武器，我们又没钱啦！”

温故：“？没钱是什麽很值得开心的事吗？”

别千秋：“你不懂，没钱不开心，可是有免费灵舟坐就很开心！”

绿萝歪着头纳闷：“可是，我们不回琉月宗，大家也不同路呀？”

司朔当即道：“无妨，只要你们最后会回琉月宗，我们便顺路。”

“嗯，极顺路。”司朔又面无表情强调了一遍。

宁知看着灵舟上这一大摞人，头疼地想，还好师尊给的灵舟足够大。

-

空旷无垠的荒土之上，一片沉寂。

这里不分黑白昼夜，只有无尽的昏暗。

偌大的旷野之上，没有生物，也没有任何响动，仿佛无边际的黑色已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这里是魔域与人界的交界处，没有智慧的低等魔兽们想要去往人界，只能通过这片混沌地，而这里，有亘古便流传下来的结界镇守。

只要结界不破，魔潮就出不去。

可千万年风霜侵蚀，这上古结界早已摇摇欲坠，时时需要外力支撑。

从前是宴川在守着这结界，如今亦是。

他闭目漂浮在空中，身侧是无数个湛蓝的结界光阵，正在黑暗的荒土之上闪烁着莹莹之光。

他已在这儿数日了。

自从与宁知告别后，他便守在这里，一步未曾走开。如果说结界是一张笼住魔域的大网，那宴川在做的，便是以自身灵力，丝丝缕缕地填补着这张褴褛的网。

这件事说来麻烦，需要全神贯注，夜以继日地引导灵力填补，可这事也简单。毕竟宴川已在漫长岁月中不知做过多少回了，早已得心应手。

然而这次，他却觉得好像有什麽不一样了。

莫名地，他觉得烦躁，更觉得冷清。

这里空洞洞的，不知时日流淌，竟叫他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也觉得难熬了起来。

宴川收起身边无数阵法，缓缓飘落地上，面对举目无穷尽的荒土，自嘲地笑了一笑。

他这是见过了热闹，便觉得孤寂难捱了麽？

若是宁知在，就好了。

他想。

宁知在，这里便会热闹起来。她的笑会充斥满这片荒土，也会点亮黑暗。

宴川从不是个害怕黑暗的人，可此刻，鬼使神差地，竟在手中凝了个光球，一颗颗送至空中，叫这蓝色的微光，如同星辰般浮满了整个混沌之地，聊做安慰。

宴川垂着眼，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呀，这里好漂亮呀，和我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呢！”

“你想象中什麽样？”

“唔，大抵是没什麽光，黑乎乎一片？这儿好多蓝色的微光呢，像萤火虫一样，怪温柔的。”

“要不说是写话本子的呢，想象力真丰富……”

一片嘈杂的吵闹声渐次从黑暗中响起，朝着宴川越来越近。

宴川有些怔愣，微蹙起眉，他怎麽好似听到了温故和绿萝的声音？难道体内瘴气越来越严重，已经影响到他的日常？

“仙盟不是将苏暨南发配来守结界了，怎麽不见他？”

“许是不在这一片吧，这里如此之大……”

这是合欢宗与太初门两个小子的声音？他们怎会在此。

宴川懒慢地笑了笑，却不曾搭理这些动静，是瘴气也好，是别的亦罢，与他也无甚关系，他懒得去看。

然而下一秒，宁知的声音却在黑暗中脆生生地响起。

她似乎在找他：“师尊呢？刚才从人界过来时，仙盟两个负责守卫的道友不是说师尊就在最深处吗，怎麽没见人呀？”

宴川站起身，大步朝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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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在黑暗里走得艰难，头顶的蓝光实在微渺，照不清脚下的路。

更照不见她想要找的人。

身侧是吵嚷的同伴们，身后是怕黑的乐如歌抵着她慢慢朝前。

听着大家或多或少的抱怨或是惊叹，宁知心中倏地一酸。他们才来这麽一会儿，便被这无尽的黑暗与安静折磨得非要大声说话才能坚持。温故和绿萝更是像说相声一般派遣起寂寞。

那宴川呢？多少年岁，他独自一人在这儿，看着死物一样的结界，等着随时会来袭的魔潮大军。

他会不会很孤独？

会不会其实他也害怕，却无从说起。

他是这天上人间修为第一的人，若他也怕，若他也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