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宁知将刀收回，持着刀瞬影向前，拼着出冢也要与这应龙一战。

温故在草地上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他茫然拍了拍脸上的草皮，紧急喊道：“师妹，慢！”

这巨龙根本就没用力，他半点伤都不曾受。

宁知的刀却收不住，带着金丹后期浑厚气势的金光一刀劈过去，生生劈在巨龙坚硬无比的龙鳞之上，却只留下一个浅浅刀印。而巨龙已将她缠绕起来，拢在自己身躯缩成的包围圈里，探头对着她嗅了嗅。

宁知又瞪它：“你在干什麽！怎麽像狗一样！”

“你身上，有故人之息。”应龙叹了一声，放开对宁知的束缚，“这三层，你可想好了，当真要进？”

宁知莫名其妙：“什麽故人，话别说一半啊。还有，不打就把你的威压收一收，我小师弟快被你压死了。”

应龙甩甩尾，声音莫名带上点委屈：“不是我。是他太弱，连那个灵脉断了的都比不过。”

牧野：“？？？”

……我谢谢你哦。

温故：“……”

我们一般不乱笑，除非忍不住。

“若我要进这三层，你还拦我麽？”宁知想了想，轻声道。若是能省点力气，她自然不想打，这三层的考验还不知道有多耗神思呢。

应龙转着圈往宁知身上贴：“可是这三层数年来只有几人进去过，都未曾取出过灵剑，你出不来怎麽办？”

“……你是条龙，不是条狗。”宁知挡不住应龙的热情，伸手将它往外推了推，“方才还那麽神气，现在这幅样子，你是不是认错人啦？我根本不认得你。”

“不会认错的，从前她也是这般，会做许多灵食给我……”应龙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一甩尾，凭空赫然出现一道蓝色漩涡，“三层入口就在这儿，你们进吧。进去后仔细些，三层之剑有灵，我也不知道你们会遇到哪一把。”

……

衆人张张嘴还想说什麽，就被神色萎顿的应龙甩尾一勾，打着包将四人推入漩涡之中了。

宁知脑子里一堆问号没问清楚，故人是谁？应龙这委屈巴巴的模样是为何？三层剑灵是每次进去遇到的都不同麽？

“小、师、妹、你怎麽到哪都这麽多熟、人、啊？”温故一字一顿地声音在漩涡中被拉得无限长。

宁知心说我哪知道，她烦闷地捏了捏眉，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谜团里。体内的食修前辈魂灵、被应龙说有故人之息，和只有她能做的灵食，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藤蔓般缠着她，且谜团愈来愈多，愈缠愈深，连她想起来都忍不住要叹息了。

“算了，管他什麽阴谋诡计呢，拿我的杀猪刀全给你们剁碎了！”宁知扯长嗓子喊着，将胸中不虞尽数吼了出来。

-

“出来罢。”见到漩涡缓缓合拢，应龙又恢複了那副高深做派，盘回山腰卧着了。

白虎将药瓶甩在草地上，虎掌不耐地拍拍草地，意思是这药还没送到，你怎麽就把人弄走了。

应龙虚阖着的眼皮掀开，沉吟道：“药有那人的味道，不喜，不送。”

白虎：“吼——！！”

……好好好，你们都清高，你们都了不起，就它夹在中间是个小可怜行了吧。

白虎长吟一声，颇气愤地回自己领地去了，那伤药落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晃晃悠悠滚远。应龙瞧了半晌，直至伤药滚出了视线範围，才自语道：“我什麽也没看着。”

複又阖上了眼，安安静静等着数年一回，下一次的热闹再度来临。

真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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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传送没持续太久，衆人也未失去意识，片刻就落在了一片荒村野岭中。

四野一片黑暗沉寂，只有极远处零星几户人家点着灯火，在夜里似烛光般晦暗。

温故与牧野一左一右，将虚弱的乐如歌夹在中间，扶他随意在路边寻了块石头暂时坐下。

村庄后方更远的山头庞大而沉默，似黑暗中蛰伏的巨型兽类，正无声注视着他们。山林中更时不时传来几声奇怪的嘶鸣，似兽吼又似人泣，乘着夜风悠悠传来，听得人汗毛直竖。

宁知瞧着乐如歌半边身子都倚在牧野怀中了，皱着眉道：“方才不是吃了些灵食麽，怎麽这会瞧着更难受了。”

乐如歌闻言，努力掀了掀眼皮，没掀得动，阖着眼气若游丝道：“有妖气。”

“坏了。”温故方才还懒懒散散垂手立在一旁，一听这话顿时警醒不少，“他们乐家卦师，对精怪一类最为敏感，尤其小师弟这体质……这附近妖类怕是不少，还是当心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