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收回搭在古昱肩膀上的手,夏唯耸肩,自嘲地笑着掩饰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赌马又输了。”
经夏唯这么一打岔,司牧再不复与古昱之间的针锋相对,从善如流地跟着转换了话题:“夏总不至于缺那点儿小钱。”
“赌的是运气……”眼睛盯着被话唠助理烦的微皱起眉的包睿,夏唯意有所指地笑了一声,无奈道,“本想赚点儿运气把美人拿下,看来啊……”
“又有的等了。”
“夏总运气不算赖了……”司牧声音里的无奈与落寞竟不比夏唯演绎出来的少,并更为真实,“至少你稀罕的人知道你稀罕他。”
我倒是宁愿他不知道。
摇着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给赢稷回了一条信息,夏唯拿捏着腔调,颇不正经地感叹:“司兄,小弟这厢谢过您的治愈了!没想到咱们居然同是天涯沦落人,真是相见恨晚啊!”
“都是难兄难弟,不用客气。”
“难兄,你看你都知道我心里的高岭之花是谁了……”夏唯眼尾带着化不开的揶揄,眼睛被八卦之魂燃的亮晶晶的,“要是不来一卦,八一八你心里那缕明月光,可是不厚道啊!”
“说起来前些天我好像在帕兰朵看见你和……”
“夏总想跟人唠嗑的话,请跟司牧另约时间地点……”古昱冷飕飕地横了司牧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唯,硬生生地截断了夏唯的话头,“咱这儿是剧组,不是茶楼。”
“得!我闭嘴。”视线在司牧和古昱之间来回扫了一下,夏唯噙着暧昧不明的笑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划拉两下手机,始终没得着赢稷的回信,心底不由浮起一丝焦躁。
*
包睿绝对是一个绝佳的猎人,他拥有着一个优秀猎手所应具备的全部特质——冷静,理智,以及无与伦比的耐心。
即便被夏唯与古昱之前的有说有笑以及勾肩搭背惹得妒火中烧,包睿也没有失去理智,自乱了阵脚。
而是冷静地重新捋了一遍早已在心里捋过无数遍的计划,掐着时机,沉稳无比地追加一份分量恰到好处的饵。
他需要的不是夏唯对古昱的震怒,而是日积月累的失望与怀疑。
满意地看着夏唯收回了搭在古昱肩上的手,却并没第一时间查看并回复夏唯回过来的信息。
毕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容易让人忽略其珍惜程度,难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唯因他的行为而起的燥气,一直到剧组收工,包睿也没再去动他的手机。
夏唯像刷日常一样照例把他送回了那套小两居,包睿站在窗口目送着夏唯的车消失在茫茫车流里,回过神,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填饱了肚子、洗了澡,舒舒服服地靠在周博靠过无数次的床头,估摸着夏唯已经到了家之后,这才打开了手机短信信箱,查看了那条来自夏唯的新信息——哥们儿,普里斯够昂,我不稀罕“好像”。
谁又稀罕“好像”啊?
经过几个月没头苍蝇似的寻找,包睿确信没人比他更清楚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到底有多磨人,有多勾人,有多让人蛋疼了。
也正因为了解,他才更要用这种“似是而非”作饵,勾着夏唯与他交流,诱导着夏唯慢慢习惯,并把深藏在心底的信任与依赖交给他。
他需要夏唯对他的信任与依赖,无论是在时机成熟之前以知己的身份诱导夏唯,还是等时机成熟之后以包睿的身份给夏唯惊喜,都离不开夏唯的信任与依赖。
毕竟,他可不想咬了勾的鱼溜了。
钓鱼啊,下了竿投了饵,自然要耐心的等待时机。
提竿太早,鱼咬饵太轻,那滑不留手的鱼十有八九得被吓走了;提竿太晚,错过了时机,鱼饵又一准儿会变成打狗的肉包子,鱼、饵两空。
遇上这么一个自幼耳濡目染、深谙钓鱼之道的包睿,真不知是夏唯的幸、还是不幸。
FROM赢稷:那你稀罕谁?
TO赢稷:哥们儿,你玩儿我呢啊?
FROM赢稷:不懂。
夏唯被赢稷的反应气得肾疼,嫌弃发信息太费事,想也没想便把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准备给对方的脑袋好好开开窍儿,谁知听筒里嘟了两声之后便变成了美女温柔体贴地提示音——对不起,您现在拨打的用户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稍后再拨。
TO赢稷:……
FROM赢稷:对不起,我害羞。
TO赢稷:卧槽!
FROM赢稷:丢了个字儿。
TO赢稷:嗯?
FROM赢稷:不逗你了,我已经让人继续查了,不过你得有耐心,可能会查的很慢。
包睿所掌握的信息必然不止透露给夏唯的那一点,之所以这么说,无外乎嫌弃夏唯还不够肥,不肯撒更多的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