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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姽的淡雅貌美,姜姒的稚气娇美,皆是难得一见的绝佳容色。
谢氏自是客气谦虚,连说“哪里哪里”t,礼尚往来地将方宁玉狠狠夸了一通。
方宁玉模样秀美,她自进门起就一直顶着一张冷脸,眉梢眼角都透着高冷二字。哪怕是面对谢氏的夸奖,也不见有半分欢喜之色。
她一惯如些,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谢氏也不怎麽放在心上。
世人皆说她肖其姑母,极似方在水。但谢氏在闺中时与方在水相识,觉得她与方在水并不一样。
方在水有才,但多愁善感,因而难展笑颜。而她,明显是恃才傲物,鲜少有能入眼的东西,所以对人对事都较为冷淡。
“方姑娘,你平日里喜欢做什麽?”姜姽主动示好,想与之攀谈。
她不冷不热地说,“弹琴。”
“这可真是巧了,我也喜欢弹琴。”
“听说了。姜四姑娘一鸣惊人,在福王府连琴弦都弹断了。”
“……”
姜姽面色一讪,示好失败。
云氏忙打圆场,“我家玉姐儿性子就是这般,你们千万莫要见怪。”
“方夫人不必解释的,我知道方姑娘是性情如此。不过说来也是巧,我五妹妹的小名也有一个玉字。”姜姽说着,看向姜姒。
姜姒被点到名,有些无奈。
云氏和方宁玉齐齐朝她望过来,云氏笑道:“那还真是巧。”
“我自小体弱,父母为了好养活,便依着民间的法子给我取了一个阳气足的小名。我小名叫玉哥儿。”
“玉哥儿?”方宁玉秀眉蹙起,忽然站起来,“姜五姑娘,我想出去透个气,你可否愿意陪同?”
云氏有些讶异,然后又似松了一口气,“你们都去玩吧。”
姜姽也跟着起身。
方宁玉一指她,“你别跟着我们。”
“……”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云氏的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不停向谢氏道歉。
“谢大夫人,我家玉姐儿就是这性子,我和他爹为此日夜头疼……”
“不妨事的。”谢氏摆手,“一个孩子一个脾气,半点都由不得我们当父母的。姽姐儿,你正好去厨房催一催,看看準备得如何了?”
姜姽行礼,告退出去。
云氏感慨道:“还是谢大夫人会教人,我看你家这四姑娘行事有度,模样规矩样样都不差,可惜……”
这声可惜,是为了之前两家有意议亲一事。
谢氏笑笑,含糊过去。
而方宁玉把姜姒叫出去,说的也是同一件事。
“你为什麽看不上我三哥?”
她的三哥,就是方三公子方令能。
姜姒摇头,“不是我没看上他,而是我暂时不想嫁人。”
“议亲而已,到嫁人还得个一两年,到时候你自然就愿意了。”
“方姑娘,我方才也说了,我自小身子不好,我父母一直害怕我养不活。他们对我倾尽心血,我想留在他们身边多陪几年。”
方宁玉不信她说的话,神色更冷,“你这都是托辞,你分明是看不上我三哥。亏得我三哥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原来你和那些人也没什麽不同。不就是嫌弃他是个庶子,觉得他没什麽出息。”
姜姒想,他们兄妹俩的感情应该不错。
其实从之前国公府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方令能在家中应该挺受宠的。若不然他的亲事,国公府也不可能那麽上心,由着他的意愿行事。
“我没有那麽想,相反我觉得你三哥很有意思。他没什麽心眼,瞧着是个很热情的人,与他一起必定很有趣。”
方宁玉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倒是怔了一下。
“你既然这麽想,为何不同意?”
“方姑娘,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因为我只是不想为了嫁人而嫁人。”
“不想为了嫁人而嫁人?”方宁玉喃喃地重複着,表情微微起了变化。
“我们女子生来好像就一直被安排,到了年纪就得议亲嫁人。若是不嫁人,仿佛就是天理难容的罪过。”
“世俗如此,谁又能例外。你方才也说我三哥有趣,既然都要嫁人,你为何不选择一个有趣的人,至少以后能开心些。”
这话倒是在理。
可问题是她不能嫁人哪。
姜姒心说,其实如果她能嫁人,又非要嫁人的话,她还真觉得方令能是个不错的人选。不仅本人较为有趣,且与嫡母嫡妹的关系也十分不错。
“难道有趣之人就要成为夫妻吗?为何不能做朋友?”
“朋友?”方宁玉皱着好看的眉,看着姜姒。
姜姒目光相迎,清澈一如镜湖,所映之物皆是清清楚楚,无一丝一毫的杂质。“对啊,朋友。难道朋友二字只能包容女子与女子,男子与男子吗?天地造万物,又生男女,那男女为何不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