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一个细致，一个大胆，办案风格其实是互补的，周默挑不出任何错漏。

整个讨论过程，他更像是扮演了一个和事佬的角色，因为互补的性格也互有不合，他担心俩人一不小心吵起来，所以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同时也肯定了两个人的思路。

讨论结束之后，大家都各自领取了自己的任务，出门查案子去了，有一个小警员出门前特意和周默小声抱怨：“周老师，还好你来了，不然谢副队又要和姜老师吵起来了，你都不知道昨天那个架势，姜老师要是男的，估计俩人能扭打起来。”

周默不解：“真有这麽严重。”

“真不开玩笑，”小警员嘀咕道，“还希望周老师能多多参与讨论，我们求之不得。”

“怎麽还杵着？”谢挺大声喊道，“还不去查案子！”

小警员“诶”了一声，立刻脚底抹油——开溜了。

谢挺朝着周默的时候，倒是下意识把声音压低了：“周老师，辛苦了。”

在这件事情确实没有任何辛苦的周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我辛苦什麽。我只是在想，我把姜芪送来是不是对的。”

谢挺沉默了片刻，这才不情愿地说道：“姜芪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周老师有眼光。”

周默走近两步，小声和他说道：“姜芪这个孩子，性子虽然直了点，但是能力你也见识过了，确实是不错的。人情这方面，你还是多担待她，如果有什麽不好说的，你可以告诉我。”

“如果可以，她以后来这边工作，我要逐渐退出了，”周默笑道，“我确实心不在此，想要去忙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第三章

刑侦二队的警员们领了任务之后, 立刻行动，会议室很快便空了下来，周默见左右无人, 和谢挺聊天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压低声音。

等他掉头出去的时候, 就碰见站在转角处的姜芪。

姜芪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错愕,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周默朝她走进, “老师……为什麽, 想要退出呢？”

直到这个时候, 周默似乎才能理解剧情中“女主十分仰慕反派师父的能力, 视之为神明，所以发现对方成为神明的反面，她的悲伤大于愤怒”。

“这边，需要你呀。我也不过是你的学生, 不可能顶替你的。”

其实不然，充分了解了剧情和人物设定的周默认为，他本人不仅不能为这些案情做出任何贡献, 甚至还有可能危害社会，他最好还是放弃这个位置，让男女主安静地走剧情就好了。

他可不想让自己真的变成这个反派角色, 到时候剧情没走完，先把自己的道德底线抛却了。

周默轻咳了一声, 低声说道：“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不过我觉得自己最近的学术能力下降了，我很担心我担任不起博导这个身份。在刑侦队做顾问，是面对真实的案件, 不是儿戏，稍微慢一点, 都有可能导致生命的丧失，所以我觉得这个岗位我现在已经不能胜任了。但是你可以，姜芪，你能做到。”

周默说着，轻轻地拍一拍姜芪的肩膀，接着说道：“我相信你，你看，你刚刚就做得很好，如果是我来，不一定有你做得好，一定要相信你自己。”

姜芪闻言，眼圈已经红了几分，声音也带着几分不舍：“周老师，你说担任不起博导这个身份是什麽意思？不是说好了，等你的博导申请下来，我明年要读你的博士。”

周默叹了一口气：“你不怕你还没有毕业，我的博导资格就被取消了。”

“周老师，我刚刚进入这一学术研究的时候，你就告诉过我，学术研究不仅仅是为了名声，也不是为了生存，而是要有炙热的希望与喜爱，”姜芪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是你的鼓励，让我始终相信我能够在这一行业发光发热，因为我是真心喜欢这一行业。周老师，我相信你也是这样的。”

“周老师，你一定不要气馁，等到我成为你学生，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有更有意思的合作与研究的。”

说到这，姜芪忍不住鞠了一个大大躬，然后似乎也对这一举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立刻转头就跑走了。

留下周默一个人呆在原地，思考这样莫名其妙接受一个大礼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尤其是姜芪的那些话，让他觉得受不起，甚至是有点心虚，不管原主之前是不是给她诸如此类的错觉，她刚刚的形容和周默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是反着来的。

周默很少有因为喜欢某件事而选择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