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司衍怜很轻地闭了闭眼，漂亮冷静的脸上并没有多余情绪，一切都很好地被掩藏在纤长浓密的眼睫之下。她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在某一个清晨，他从背后拥抱她的时候。

司衍怜要收回手，被栗酥反摁住手背，“你刚才碰到合欢草，又一点事也没有了？”

见司衍怜试图回避问题，栗酥又问：“我一直有怀疑，你是不是都有刻意在用灵力压抑魅妖反应什麽的？”

司衍怜揉了揉眉间，“合欢草不是你想的那样，发作起来……”

他不说话了，看一眼栗酥又避开视线，像是在犹豫措辞，仿佛下一句就要说出“我是为你好”或者“你会后悔的”。

但栗酥不信，她相信科学，相信书本。

“不公平。”栗酥说。

他一直知道她敏感点在腰上，并且一次又一次，在床笫之欢刻意戏谑地让她难受，而她一次也没享受过这种控制和掌握的快乐。

听完栗酥的话，司衍怜的表情像是有所松动，栗酥趁热打铁，她站起身去拿斗篷，“行吧，这点信任也没有，那算啦，正好我本来前几天练剑受伤，也不适合双修，那我今天先回去——”

司衍怜牵住她的手把人拉回，皱眉打量，“哪里受伤了。”

栗酥眨眨眼，“想看伤口？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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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衍怜不再控制灵力，安静顺着她的意思倚靠软榻，清亮的黑眸瞥她一眼，缓缓闭上，栗酥终于第一次看见，作为魅妖的司衍怜，脆弱又易碎的样子。栗酥想他是不是没办法忍受自己魅妖形态一面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里，所以宁可选择不去看。

他真的太漂亮了，像朦胧甜美不真实的镜中花，肌肤冷白，可碰过的肌肤任何一处都会泛起薄红。他安静温和地任她摆布，如同一幅完美惊豔画作任由她的手轻抚，不过是轻轻点在他的指尖、手臂、脖颈、到微微敞开衣襟中深深的锁骨，都能感受他身体诚实的紧绷反应，过去双修时一直是司衍怜游刃有余地戏弄她，此时是她掌控所有，一种隐秘的尖锐刺激如针刺般从指尖传到栗酥身上。

当她的手碰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得急促而性感。当他遵循她的要求不压抑喘息声，轻微暧昧的低声无法克制地溢出，好听而色｜情，刺激着神经，单薄贴身衣物底下紧绷的肌肤，看起来像随时会因为过于敏感而被无法抵抗的愉悦迅速席卷整个身体。

如果他一直这样……再加上合欢草的话……

司衍怜一定想不到，世道艰险，人心不古。

他刻意闭眼的行为会让他后悔，因为她提前在他房里藏了合欢草。

栗酥悄悄地伸手去拿藏在他书架里头的合欢草——

手刚一碰到书架，司衍怜睁开眼来，漆黑眼眸里藏着浓浓情｜欲，手扣上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栗酥飞快抽出合欢草往他颈边按——

手上拿着的是一张废纸。

她预谋许久趁他不在偷藏的合欢草呢？！

司衍怜勾唇，单手打开抽屉，丢出她一早藏好的合欢草。

还真了解她啊……栗酥斥责：“你这行为是钓鱼！”

司衍怜低垂眼睫，“好了，别动，伤口在哪里？”

栗酥：“还是不够了解我啊，伤口当然是编的。”

司衍怜：“……”

栗酥狐疑，“你今天晚上碰了这麽多合欢草，刚才也有一段时间不用灵力控制……就没事？”

司衍怜没说话，睨一眼桌上合欢草，意味不明地看了栗酥一眼。

第 46 章

上品剔透白玉砌成的一方温泉池, 袅袅热气升腾，一缕缕浮起像是要飘往万里晴空。

清晨空气清新，树梢上堆积一夜厚雪簌簌抖落。

院落边, 皑皑白雪堆积檐下, 栗酥盘着腿坐着,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虚起眼看着温泉池里背对着她的司衍怜。

过了一夜，她对魅妖有了新的认知。

一、魅妖真的非常喜欢水，难怪之前总在湖边看见司衍怜。

二、合欢草被列为禁草是应该的……花样真多啊魅妖, 让她寝衣底下多了许多暧昧指痕。

妖孽男人安静枕靠温泉边, 裸｜露背脊，热气轻盈浮起，氤氲着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细小水珠从线条漂亮的肩颈滑落, 墨色长发随意束起, 绸缎般柔软的发梢尾部湿漉漉的。褪去情欲的司衍怜看起来干干净净，清澈纯洁得如清晨照进泉池的第一缕阳光，美好得如同波光粼粼里的虚幻倒影，遥不可及。

第一次是炎热暴雨天下午，光线昏暗雷鸣声不断，他扶在她身上的手指都在抖，平日冰凉的指尖滚烫发热，像是想要触碰她又不敢伸手，无所适从的指节最后按在腰身, 很用力地摁一下, 肌肤相贴时能清晰感受到来自另一具身体里的心髒，随着窗外雨势越发急促而跳得非常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