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舒展眉头,不再让内心的情绪流露出来。
因为他不想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无论是处境多么艰难,聂沐羽始终相信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只要自己不放弃努力,静静等待转机。
聂沐羽和陈翎一起走下楼梯,来到客栈大堂拣了张桌子,然后让小二拿来四副碗筷,开始要早膳。
片刻后,云靖和叶逸亭也一前一后下楼来到大堂。
云靖自然而然走到聂沐羽对面坐下。
叶逸亭站在楼梯上时,便将客栈大堂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看到聂沐羽桌上的四副碗筷,叶逸亭眉头微微皱了下,继而不动声色地下楼,走过去坐在云靖身侧。
虽然他不习惯和陌生人同桌而食,然而他既已选择了帮妹妹遮掩,也只好继续伪装下去。
四人各怀心事地用过早膳,叶逸亭起身唤小二来结过账,然后对着聂沐羽一拱手道:“聂兄,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聂沐羽闻言心中有些纳闷,明明昨晚还未听他说有什么事要办,为何今天一大早他就急着和自己辞别?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再疑惑也不好开口去问,更何况他已经决定从此疏远叶逸亭。
一念至此,聂沐羽起身道:“既如此,那便后会有期。请容在下送叶兄一程。”
叶逸亭点点头,起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聂沐羽送他到门口,想了想道:“叶兄,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你我也算生死之交,倘若日后叶兄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在下定然万死不辞。”
叶逸亭仍旧只淡淡一点头,说了句‘告辞’,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聂沐羽静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双眸中闪着沉思的光芒。
自从昨晚叶逸亭去而复返后,他便觉得这位魔教少主似乎有些反常,然而究竟是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叶逸亭绝对没有经过易容,并非他人冒充。
然而,那股若有若无的违和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聂沐羽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通问题症结所在,遂不再去想,转身回了客栈。
叶逸亭离开客栈后,立刻发信号招来魔教本地分堂的属下,询问他是否有大小姐的消息。
他本以为以自家妹子的高调,她的行迹必然很好追查。谁料一问之下,几名属下齐齐摇头均说查不到大小姐的消息。
>叶逸亭只得吩咐他们继续寻找,然后径自赶到魔教设在此处的分堂内住下。
三日后。
城外五里处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擂台。
擂台前人山人海,不但各大门派均派了本门中最出色的弟子来参加打擂竞争这‘铲魔大会’的盟主,更有不少专程赶来只为看热闹的江湖人士。
聂沐羽、云靖和陈翎就是看热闹大军中的几个。
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挤在人群中饱受拥挤之苦,而是早早就寻了棵大树,优哉游哉地坐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擂台中央。
不过,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们三人。
在他们不远处的大树上蹲着一个衣着简陋,满脸灰尘污迹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少年;而他们对面的另一棵大树上,则坐着一身黑衣气质优雅的魔教少主叶逸亭。
而擂台正中央,一脸正气的浩气盟盟主赵德轩正在义正词严地历数魔教十大罪状,向大家传达铲除魔教的重要性,说得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台下众人则听得神情亢奋义愤填膺。
半盏茶之后,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打断了赵盟主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扯着嗓子道:“赵盟主,魔教的危害大家都知道,铲除魔教势在必行大家伙也都知道,您就不用多说了。趁着现在不热不冷,大家伙热情高涨,您倒是快点宣布开始打擂啊!”
底下立刻一片迎合之声。
正听得昏昏欲睡,坐在树杈子上打盹儿的某不起眼‘少年’骤然被喧哗声惊醒,好悬没从树上掉下来。
还好他及时警觉,在快要栽下去时及时用脚面勾住了树枝,然后一个倒挂金钩,上身灵巧地翻了上去,又稳稳地坐回了树枝上。
少年心有余悸地用手拍拍胸脯低声嘟囔道:“怎么这个赵德轩说起话来比那些领导还要罗嗦,一口气讲一个小时他都不口渴吗?老娘是来看打架,不是来看这货演讲的啊摔!”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经过易容改扮的叶怡婷。
说到口渴,叶怡婷倒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了,遂从身后包袱中摸出一个街上买来的苹果卡擦卡擦啃了起来。
擂台之上,赵德轩的正义演讲被打断,内心微感不悦,但还是从善如流道:“各位莫心急,擂台比武这便开始,下面宣布比赛规则,请大家认真听我说完。说完之后,比武立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