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楚月栖将一切都算在他的身上了。

玉澜清有一瞬间的惶恐，他亮如寒星的眸子瞬间坠落, 只剩一片漆黑，玉澜清身体僵硬, 纵使心中有千万般猜测，他也不得不承认, 楚月栖大概率是把他错认成了云景。

喜爱抚琴，喜爱拜佛。

那人不是他。

是云景。

玉澜清的心一寸寸碎裂，他脑海中千万中思绪不断的轮换，拖着僵硬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向隔壁的院落，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却不敢擡起敲她的门，把一切都问清楚。

智远大师之前说的确有梦魇之事，楚月栖没有否认，想来确有其事，这一切的一切叠加在一起，真相昭然若揭。

玉澜清在门前不知站了多久，楚月栖一打开门便看见玉澜清站在她门前。

楚月栖巧笑嫣然，眨眨眼睛道：“这麽巧，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玉澜清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嗯。”

他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却没能一股脑的把话都说出来，玉澜清垂眸看她，低声问道：“之前我为了反驳云景，说要一直等着你。还没有问过你的看法，你会觉得困扰吗？你……喜欢吗？”

楚月栖脸上泛起丝丝红晕，娇嗔着看了他一眼：“哪有你这麽问的。”

玉澜清看着她不似作假的娇羞神情，提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在她身旁低声细语的说着：“我只是不想对你造成困扰，我待你心如明月，不想变成你的枷锁。我怕你不喜欢……”

楚月栖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玉澜清长得委实俊俏了些，姿容甚美，此时他这般清冷又带着情谊的看着她，楚月栖怎麽能拒绝得了这样犯规的他，她轻轻抓住他的手，微微勾唇：“你该了解我，我向来不会勉强自己做任何事，若是不喜欢，我早出言反驳了，只是云景对你多加刁难，你……”

玉澜清道：“无妨，谁让我要娶人家妹妹呢？被兄长刁难也实属正常。”

楚月栖唇边的笑意浅了，她长睫微颤：“哎……不知他心里该有多怨我。”

玉澜清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船到桥头自然直，栖栖不必忧虑。”

“嗯。”

“前两日我随你拜访智远大师，他曾说过梦魇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楚月栖轻轻擡眸，既然老底儿已经快掀干净了，楚月栖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只是心中有些思忖，不知该怎麽说才能让他接受更良好，楚月栖淡淡的道：“以前的确梦魇，只是自打来了此界，便不药而愈。”

玉澜清道：“栖栖可否同我讲一讲，你都梦见了什麽？”

楚月栖微微擡眸，每每想起梦中那人绝望的模样，楚月栖心中就抑制不住的痛，她不想再将此事拿到阳光下让人再一次伤心，日后无论发生何事，她都绝不会辜负玉澜清，自然也不会让梦境成真，所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楚月栖顾左右而言他：“为何会想起来问这些？你用过午膳了吗？我有点饿哎，你要不要陪我吃点儿。”

玉澜清道：“你先告诉我，咱们再去用膳。”

楚月栖道：“哎呀，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不重要！”

玉澜清并未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他在楚月栖心中的分量，恐怕被梦魇之事加重了不少，他不想贸贸然把这一切都挑明，然后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他必须要将这一切都搞清楚，若真是楚月栖因云景的缘故才会喜欢上他，他必须早做打算。

楚月栖既然招惹了他，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不管起因是什麽，楚月栖最终都会是他的人，也只是他的！

玉澜清旁敲侧击的道：“你不想说便不说吧，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在你的印象中，我喜欢抚琴，喜欢拜佛。如今想来，我之所以喜欢，是因为你。”

楚月栖脸上蒸腾起一片热气，她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娇媚的眼神仿佛含了一汪水，似瞪非瞪的看了玉澜清一眼，不知是埋怨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他今日也不知怎麽了，嘴上仿佛抹了蜜一样，尽会说好话，害羞的哼哼了两声，没有接话。

只是脸上害羞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玉澜清的心微微往下一沉，看来，的确如此，他眼神中略过一丝暗芒，看着她的眸光，深沉中带着一丝偏执。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可是此时他却觉得，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他必定会将此事埋在心底，绝不会向云景挑明！

云景对他向来嘴坏，他也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

只要楚月栖之后会全心全意的爱上他，那一切是否公之于衆都不重要了。等到他再无后顾之忧，倒是不介意将此事透露给云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