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说错的下场，便是曾经那惨死巷口、死无全尸的男子。

沈星河无奈摇头，不急不慢手肘戳戳他，打趣他，“刚才你吓人家小姑娘干嘛？脸都给你吓白了。”

“有吗？”淩云清浅的笑着，反问。

“你不笑时候，挺吓人的。”沈星河打趣道。

“那是人族的郡主。”淩云收敛神色，淡淡道。

他不否认自己有一瞬间的杀意，想杀了清平郡主。

他厌恶事态脱离控制的感觉。

可他又怕日后阿星想起这位故人，叫她伤心。

“欸？！”沈星河有些吃惊，她没想到随便来一趟梦灵城，还撞上人族郡主。

不过她也理解淩云的态度，魔人在其他地盘晃蕩，少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为好。

免得他们还没做什麽，这些人便要开始慌乱逃串，叫来仙族。

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不会认出我吧。”沈星河摸了摸她的脸，不确定嘀咕道。

她行事还算低调，来梦灵城这麽多次，都没有人认出她。

沈星河确实不记得自己结交过人族朋友，特别是这位还是显眼的白发。

她如果见过，必然会有印象。

“巧遇罢了。”淩云相信清平郡主是个聪明人，知道怎麽做。

听到这话，沈星河放下心来。

“怕了？”淩云侧目勾唇，漫不经心问道。

沈星河摇头，注视着他，认真道：“除了你，没有人能杀死我。”

跟着淩云入魔，她就知道死亡早晚是迟早的，或许很久以后，或许是下一刻。

被世人唾弃也好，厌恶也罢，都无所谓。

仙族劝人向善，淩云既然不愿被束缚，畏手畏脚做一辈子的好人，倒不如做个潇洒的坏人，快活一番。

淩云看着她，愣了愣，很快笑起来了。

这是沈星河另一种的不设防亲近，珍重又自信的爱。

她能接受洛惜时入魔，是不是也能接受他的黑暗面？

他不由得这麽想的。

“嗯。”

许是一年一次的花灯节，梦灵城街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人流涌动。

沈星河被人群撞散开了，她一下丢失了目标。

茫茫人海，走卒贩夫，来来往往，气息斑驳。

沈星河向来不把其他人族放在心上，他们的脸在她的视野里就是简单的符号。

现在突然在人海中找淩云，她越发觉得自己脸盲更加严重了。

心中的不安像是聚集的乌云。

看谁都像是淩云，她眼中闪过茫然。

虽然以前也会偶尔分不清人，不至于人畜不分。

早说让她认主了，淩云就是不肯，否则可以直接追蹤他的位置。

认主？

沈星河对突然冒出的词感到陌生，这是什麽？

脑海里闪过一条蝴蝶项链，浮光掠影，快的让沈星河抓不住。

还没等多想，沈星河的手就被温热的手掌握住，她下意识想要躲开，擡眸便看到青年。

一时间，周围的人脸再次化为模糊黑影的符号，不安被驱散，她的视野里只剩下淩云的脸。

“哎呀，我还在想走丢了，怎麽找你。”沈星河没心没肺的笑嘻嘻道。

淩云眨了下眼，决定不告诉她，这里的结界有他参与，他可以在人族用灵力，开结界护着她，不被人流撞开。

“太吵了，便茶楼看吧。”

“就是这种热闹才有意思。”沈星河很自然反牵起淩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去那边看看！”沈星河拉着他，往不远处走去。

“这面具正适合你。”沈星河拿起有些丑丑的狐貍面具对着淩云比划了下，就直接替他戴上。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形象？”淩云挑眉，嘴角弧度勾的细长，似笑非笑，很像狡黠的狐貍。

“掩人耳目，我可没这麽说哦。”

“那边是不是逍遥宗的人？”沈星河手肘不轻不重戳了下淩云，指着街头处一白衣青年。“看服饰很像啊。”

淩云一望去，赫然是温沐。

“嗯。”这次淩云没有否认。

接二连三遇到意外，这点让他有点不快。

淩云眼神平静，神色看不出变化。“走吧，没什麽乐子。”

沈星河有点惊讶，往日淩云可是会见到好玩的一般，往人家面前凑，乐的看着他们气急败坏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那边有更好玩的。”淩云指向另一侧，沈星河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过去。“什麽啊？”

“不想去玩吗？”

“我不太擅长玩游戏，而且运气很差的。”沈星河面露遗憾，她看着套圈圈拿玩具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