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病。”

*

人族，梦灵城。

人族算是最接近她现实生活的种族了，沈星河瞧着古色古香的建筑，飞檐翘角，琉璃瓦闪闪发光。

虽然人族不能修炼法力，但这麽多年安然无恙，全部归功于仙族布下的特殊阵法和结界，进入梦灵城，所有人的修为都会被压制，不能使用法力。

这让其他妖兽和魔族不敢轻易来犯，也保证了梦灵城和其他种族的贸易往来。

淩云说他有故人要拜访，让她去茶楼雅间等他。

沈星河点头。

呆在雅间望着热闹的街道，车水马龙，有些无聊。

沈星河注意到楼下很多姑娘坐着，心生好奇便找小二打听。

原来是有人族有名的说书人登台，这人最喜欢讲述爱情故事，听的人感动忍不住掩面抽泣。

每次说书人登台，来听的人都是络绎不绝，常常引得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潸然泪下。

“在看什麽呢？”淩云将打包的糕点放在桌上。

“茶楼等会有说书人要讲《怜花和墨书》的故事。”沈星河答谢接过，并且挑了几份开口的糕点递给他。“大人，第一块你先吃。”

淩云脸色一顿，语气有些微妙，“我吃过了。”

沈星河也不强求，闻言就自己吃了起来，咀嚼着甜丝丝的点心，她对说书人的故事很好奇，所以想听听，又怕耽误淩云的正事。

“那不急，正好听完再走。”淩云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善解人意道。

淩云记得梦里沈星河很喜欢人族，尤其是看话本子。

“不会耽误大人的正事吗？”

沈星河有点好奇这里人族的爱情是怎麽样的，她只远远的观望过，并不知道过程。虽然心痒难耐，但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不差这一时半会的，若是沿途景色都无法欣赏，我带你出来倒是无意义了。”淩云笑了笑。

“大人，你真好！”沈星河觉得他比之前要温柔许多，作小女儿姿态拉着他的衣袖感谢。

说书人一拍惊木，开始生动的讲述。

“那狐妖怜花修为高深，平日最爱幻化美人，引诱男人，挖出心肝。墨书乃仙族弟子，狐妖本想幻化成美人诱骗墨书。只见墨书生的风神俊朗、气度非凡，狐妖对其一见钟情，只求一世夫妻恩爱。可墨书早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自然拒绝狐妖的示爱。”

“突然有一天，未婚妻在魔族袭来时，被卷入其中，不知生死。”

“狐妖不肯放弃，趁机变成那姑娘模样接近，墨书以为狐妖便是心爱的姑娘回来，二人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虽然骗过墨书，可狐妖心中依旧不安，因为仙族是不允许与异族联姻，认为这有损血统。于是她劝说墨书在族外生活，做个散仙。墨书不明所以，但生性自由，还是同意爱妻的请求，并且决定举行婚礼。”

“他们成婚之日，未婚妻回来了。”

淩云浅笑着，似乎在很认真的听着。

沈星河偷偷瞥了一眼淩云，见他神情正常，没有丝毫厌烦，呼了一口气，怕他对这个人族说书完全不感兴趣。

淩云听着，琉璃色的眼眸浮现一丝阴郁，很浅的，几乎不可察觉。

他不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了。

在梦境，他听过了。

三个人一起听的。

淩云对这个故事的评价一如既往，无聊，他内心毫无波澜。

他不能明白，狐妖既然法力高深，要是真的喜欢，为何不直接把人抢走，或者做成标本，这样那男子便可以永远陪着她。

当时他这麽想着，也说出来。

说书人意外听见了，他抚摸自己的胡子，乐呵呵的解释：“怜花是个癡情人，不想强迫墨书，更不会杀他，所以她希望用这种方式，靠近墨书。”

淩云面无表情哦了一声，“若是未婚妻不回来，难不成这狐妖顶着旁人的名字和容貌，还要假扮一辈子？如此骗墨书，便不会伤害他？”

“这……自然是因为墨书一往情深，狐妖求而不得，情非得已……僞装成未婚妻。”

淩云皱眉，嘲笑道：“那他连狐妖是否是真的未婚妻都认不出来，在我看来他也未必情深，不过是装的一腔深情罢了，如此刚好可以顺便放弃了仙族给他的职责和使命，不过是一介懦夫罢了。”

“这般说来，狐妖倒是可怜人，成为他逃避的理由。”

“这这……因为狐妖有意骗他，欺瞒他。”

没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青年叹了口气，合着扇子，把他拉走了，同行的少女则是不停地对周围人道歉。

淩云思绪回到现在，尽管觉得很无趣，他还是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