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就算他敞开了骂，也最多只有十五分钟的发挥空间。

李周经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霸总顾陵正握着手机跟学生妹打电话，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整个人慌乱又暴躁，“林然，你冷静点，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然后，一道带着哭腔的，娇柔不失倔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顾总，有钱就可以这样捉弄人吗？”

“你不想送可以不送，为什麽要这样捉弄我？你知不知道我带着朋友在音乐厅外面等你的票等得有多狼狈？音乐会已经开始了，身边人陆陆续续进了场，只有我们两个人孤零零站在外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尴尬？”

“没送？怎麽会没有，我明明安排了李特助……”

“你不要说了，已经跟我没关系了，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顾总，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早说过了。请你，以后远离我的生活。”

“林然，你听我说……”

然后对面挂了电话，顾陵的暴躁又卑微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周经站在门口，身体绷成了一条线。

下一瞬，不出她所料，霸总回头，带着满身威压，朝她看了过来。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强压着火气，沉沉盯着她，“李特助，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让你送的门票，为什麽没有送到？”

“啊这……”

李周经低头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

老天爷，这十分钟能不能调快点。

李周经清了清嗓子，再开口语速放得极慢极慢：“这～里～面～其～实～有～个～误～会～。”

霸总顾陵死盯着她，“什麽误会？”

“误～会～就～是～”李周经惶惶然，“我～昨～天～”

“……”霸总蹙眉，“李特助，你是在唱歌吗？”

李周经：“……”

霸总看着她，走近了两步，颀长挺拔的身体挡在她身前，周身带出些让人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李特助，你最近到底怎麽回事儿？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吗？”霸总顾陵发了火，沉声斥道，“解释一下吧，李特助，解释不清，明天就不用来了。”

李周经偃旗息鼓，乖巧装鹌鹑，“对不起啊顾总，我不小心给忘了……”

“忘了？”霸总顾陵火气更甚，“昨天才交代给你的事情今天就忘了麽？这都能忘你整天想些什麽？就算昨天晚上忘了，今天早上也不知道弥补麽？你是怎麽做事的？……”

霸总顾陵开始对着李周经大输出特输出，情绪激动暴躁，恨不得分分钟叫个人过来拖她下去斩立决。

李周经低着头不吭声，一副任君教诲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骂声戛然而止。

办公室冷不防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李周经怔了下，鼓了鼓勇气，试探着擡起头来，正对上一双水润润的黑眸。

那人垂目看着她，眼神複杂，尴尬中衔着些歉疚。

紧绷的一条线放松下来，李周经骤然舒了口气，身体软绵绵的，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李周经惶惶然，“我快被你骂死了。”

怎麽还被骂爽了

已经恢複正常人状态的顾陵盯着她，似乎想说的话很多，薄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淡淡道了声“抱歉。”

李周经看着他，确认他的歉意是真诚的，不禁笑了下，“我没买票这事儿，您真的不生气？不觉得我故意违逆了你的意思很过分？”

“你做得不错。”顾陵擡眸，语气真挚，“你帮了我，谢谢。”

顾陵脸色憔悴，苍白，眼神茫然，脆弱。

那张硬朗俊美的脸上，甚至透出点可怜。

如果不是目睹了全过程，李周经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眼前的事是真实发生的。共事两年，此人什麽时候出现都一副冷厉高贵相，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生人勿近那劲儿。仿佛除了事业，什麽都不被他放眼里。

这样一个人一朝被支配，被迫清醒地旁观着自己做尽蠢事却毫无办法，实在令人唏嘘。

“李特助。”顾陵沉沉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帮我整理下日程，日后所有的重要事项、重要决定、重要会议都安排到下午两点到四点。”

李周经了然，心中叹服，事业心yyds，“好的顾总。”

一面说着，顾陵打开笔记本点开了一个文件，“明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投资会议，还有两个小时，你把东安那个项目的负责人叫来。”

李周经点头，“好的。”

明天那个会议李周经是知道的，顾陵还正常的时候，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心力，暗自运作了半年多，才疏通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