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买礼物啊？”

李周经心里犯嘀咕，之前成天被霸总安排给学生妹买礼物，她都有点礼物ptsd了，所以刚才顾陵说到礼物的时候，有那麽一瞬间她以为霸总又出来了。

“我妈。” 顾陵说，“你猜得不错，昨天我妈的确去找林然了。然后那个人去老宅闹了一通，我得回一趟老宅。”

李周经点头，果真如此，这一切又跟书里对上了。

顾陵带着她出了公司，直接开车去了附近一个大商场。

顾陵走在前面，李周经踩着高跟鞋跟在后面，因为走得有点快，脚后跟被磨得有点疼。

李周经没表露出来什麽，顾陵回头看她，目光在她脚上停留一瞬，没说话。

二人进了商场，顾陵擡眸巡视一圈，转而直接带着她进了一家鞋店。

李周经跟着走进去，一进去就懒洋洋找了个沙发坐下休息。

顾陵在她身上打量片刻，转而走近一个鞋架，挑了一双杏色的平底鞋。

“多少码？”顾陵问。

“我吗？”李周经随口应道，“36。”

顾陵于是朝一旁的服务员点了点头，“麻烦拿一双36码的，谢谢。”

片刻，那双鞋子递了过来，顾陵朝她淡淡擡了擡下巴，“你试试。”

这就是她的作用了，李周经想，人形模特。

李周经乖乖听话，接过那双鞋子，心道，看来我跟他妈脚一样大，但是，话说真的要送一双鞋子吗？怎麽感觉这麽草率呢？项链包包珠宝不香吗？啧啧，果然儿子不如女儿贴心……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鞋子，款式简约，材质高档，李周经穿上走了两步，出乎意料的舒服。

李周经透过镜子打量自己，发现那双鞋子竟跟她当天的穿搭意外很搭。

李周经笑笑，回头看顾陵，“很舒服哎，你眼光还挺好。”

“就要这双吧。”顾陵面向服务员，朝地上被她脱下来的高跟鞋微微擡了擡下巴，“这双穿走，把那双高跟鞋装起来。”

“哎，好的先生，您稍等。”

李周经脱鞋脱到一半，闻言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顾陵付好了钱，面无表情道，“我们要逛挺久的，你确定要穿着高跟鞋逛？”

“可是……”

“这不是你的工作职责，你是在帮我忙，就当是朋友之间相互帮忙的答谢吧，跟请客吃饭是一个道理。”

说罢，顾陵朝她擡了擡下巴，“走了。”

李周经拎着那只装着高跟鞋的鞋盒，机械跟上来，心里颇有些怪异。

低头看脚上的平底鞋，好看是好看，舒服是舒服，可她站在他身侧，好似突然就矮了一截——顾陵本来就高，现在……李周经擡头看看他，觉得自己更弱小了。

还有，朋友？

他们什麽时候成朋友了？

哪个社畜想不开会跟上司做朋友

你要对我做什麽

礼物是头一天买的，礼物挑好之后，两个小时基本上也用完了。二人挑好礼物，在霸总醒来之前回了公司。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顾陵才趁着清醒的时候开车去了老宅。

总裁妈正在书房练字，见儿子带着礼物过来，心里是欢喜得意的，却傲娇的模样，故意头也没擡，专心练字状。

顾陵失笑，将礼物拆开递到了亲妈跟前，“好看吗？”

总裁妈余光扫一眼，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没什麽动作。默了片刻，不阴不阳道：“哟，我可担待不起，你的事哟，以后我可不敢管了。”

“对不起妈，”顾陵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语气真诚温顺，“我前天说的一些话让您不开心了。”

父母子女哪有什麽隔夜仇，总裁妈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当下儿子姿态放得这样低，台阶都铺到脚尖了，哪有不往下走的道理。

似早有準备，总裁妈放下手中毛笔，在顾陵的注视下，从一旁掏出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是她自己整理的解释顾陵和学生妹为什麽不合适的堪比申论的分析材料。

是的，分析材料。

俗话说不打无準备的仗，这位早年在商圈叱咤多年的女性素来讲究实事求是，以理服人，前天儿子跟她抗争完摔门而出后，她就开始整理了，就为了儿子再来的时候，能有全方位碾压的气势。

“听妈说，这种女孩子不适合你，第一点……”

总裁妈盯着她的小本子，提前準备了一箩筐的话想往外倒。

一切準备就绪，正欲细说端详，对面儿子忽而再云淡风轻不过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準备好的劝解的话突然卡住，总裁妈一顿：？

“但我总有不清醒的时候，容易反複无常，”顾陵看着他妈，眼神切切，“还需要妈一定坚持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