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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是我死忠(77)

作者:一七令 阅读记录


如若这回在汴州的是太子,圣旨必然不会这麽写,还会极力替太子开脱。从前不觉得圣上偏心,可目下有了对比,朝臣们对圣上的偏心有了更加深切的认识。

晋王再不好,也是圣上的亲儿子啊,有这麽坑亲儿子的吗?

朝廷的圣旨下到汴州后,裴元珩连看都没开就丢给陈善方了,他没有那麽多功夫看这些废话。

柳园口一带的百姓都被撵走了,城中不少老弱妇孺也被紧急赶走。也有一些顾着农田庄稼不愿意离开,他们多像黄灵甫当初那样心存侥幸,认为雨水很快就停,黄河也不会决堤。而且听闻官府已经在加固堤坝了,他们更愿意放弃自己的农田。这一走,还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回来呢,耽误了种小麦就不好了。

然而他们还没反抗多久便被士兵无情镇压:“这是晋王的命令,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百姓瞬间消声。

即使心里埋怨晋王暴戾,却也不敢真的硬碰硬,命可就只有这麽一条。

秦朗被裴元珩派去护送这些人平安撤离,他知道商止还没走,本来也不打算走,结果裴元珩扔下一柄御赐的宝剑:“商止有别的事,你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些人。”

他知道这些士兵差役良莠不齐,有些不过是混子罢了,趁乱生事也未必没有可能。

“若有人敢闹事或是欺辱女眷,拿着这把剑将人斩了。记住,千万护好他们。”

秦朗望着身后的人,这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但是在裴元珩眼里,这些人却比京城那些官员有用多了。他郑重地接过剑:“放心,我必将他们平安带回来。”

陈善方张了张嘴,那也是圣上给他的宝剑啊,就这麽许出去了?

他还没同意呢!

晚间,暴雨还未停,裴元珩密切关注着大堤,见水位已经快要没上来,心知挡不了多久了。他召集身边人以及当地几位官员连夜议事。

章言因给加固河堤又捐了不少钱粮,有幸参与其中。等听完了裴元珩的计划后,章言半晌没能说话,看对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几分警惕。

决堤

四下静默, 唯有裴元珩的声音还在周遭回响:

“本王已派人前去实地打探过,卫州的新乡、鹤壁、安阳一带共有将近七八千顷的沼泽地,那一代人烟稀少, 且堤坝已经修缮完毕未见松动之像,可以用黄河水对沖放淤,将这沼泽地改为渠田, 黄河水携带大量淤泥, 待这些泥沙灌溉过后,将近万亩的沼泽地都变成良田, 顺带还能缓解汴州的压力。”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卫州知州脸色都白了, 如今是汴州出事,他们卫州的河道一直都是好好的,干嘛连累他们?

裴元珩说完, 又对着地图随手圈了几个地点:“这些地方多是群山聚集之地,附近的水库更是干枯状态,完全可以蓄满。”

黄灵甫等汴州官员大气都不敢出。放淤肥田他们听说过,但是生死之际采取这样极端手段来洩洪,他们委实不敢应声,生怕这一应声回头就得他们来承担后果。而且这事听起来对汴州最有利,他们就更不好说话了,将自家的危险分摊到别人头上,这一开口叫别人怎麽想?

陈善方也头疼不已。作为工部尚书, 这里就数他能跟裴元珩有商有量的, 但即便如此, 他也还是不好开口。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虽能够缓解汴州一带的险情是不假, 但肯定会得罪周边地区的地方官乃至百姓。

人烟稀少,不代表没人,一旦洩洪沖垮了百姓的家园,这些人势必要对朝廷恨之入骨,而他与晋王更是首当其沖。陈善方为官多年,真没有碰到这样棘手的时刻。

偏偏裴元珩不许他多做思考:“事不宜迟,此刻放淤还有用,再晚两日汴州便真的要被淹了。一旦黄河水位过高沖垮河堤,后果不堪设想。”

黄灵甫那颗心七上八下,他瞥了卫州知州一眼:“可是……卫州等地的损失?”

“先从修筑运河的钱粮中挪用。”

陈善方瞪直了眼,晋王怎能私自做主:“这事难道不要请示朝廷?”

万一朝廷怪罪下来,晋王岂不是要倒大霉?晋王在朝中的政敌可不是一般的多,他如何敢私自做主的?

裴元珩并未动摇分毫:“圣旨既说了允许你我二人差遣诸州官员,又将治河一事交由你我手中,难道不是由你我做主的意思?在其位,当谋其政,如今汴州即将决堤,若是这点决断也不敢做的话,那与朝廷那些无能鼠辈有什麽区别?事急从权,来日即便追责,本王也问心无愧。”

他环视一圈:“本王知道你们担心什麽,不妨再说得清楚些,今日这事不论结果如何,本王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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