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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汉搞革命(146)

作者:御风流 阅读记录


等随着父亲来了成固县,更是只有他欺负人的,谁敢来捋他虎须。何曾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胥吏,现下已经是气得脸发白。

若非冯恒一直劝着他,他方才就要抽刀去问胡品要个说法了。

冯旗见弟弟劝着有些费劲,低低叹了一口气说道:“武帝太初年间,上发天下七科谪予贰师将军李广利,出朔方征宛。”

他话说得含混,但高贲这个武勋子弟却听得明白。

自秦以降,用七科谪戍守边远州郡已经成为惯例。但武帝一朝连年累月的征发青壮远征匈奴,七科谪之属作为最先被征召的部分,就是地里的韭菜都没长那麽快的。

到贰师将军李广利征匈奴时,其中有多少是真正的七科谪之属,有多少是基层小吏为了完成上面摊派下来的任务而强征的,如兄长这般的有牵强关联者。更有甚者,可能只是家中无有财务孝敬这些执行者,就被抓着去充数。

这一切高贲早就知晓,但他自幼生长的环境让他认为这是为了帝国,为了天下必须做出的牺牲,从不认为有任何不对。

但真当这片雪花落到头上时,一变成一万时,他才知道一切有多麽难以接受。

疏浚河道修筑堤坝的活就没有少于三个月的。冬日风吹到脸上都跟下刀子似的,干活那纯属遭罪。

而且以县府的一贯作风,虽不至于冻饿而死,但极有可能落下一身伤病回来。

兄长才刚刚十七岁啊。

高贲齿关咬得咯噔作响,最终是将手中的环首刀狠狠往地上一摔。

胡品既然如此围了院子,倚仗的就是那道郡守下发的命令,而县中必然对此种行为是默认的。

而且这个时候再去寻阿父保下兄长已经来不及了。

无能为力造就了最大的懊悔感。

冯旗却已走到秦游身侧低声道:“兄长不如暂且出去避避,衣食与家中自有我和阿恒支应。”

秦游毫不犹疑摇头否决这个提议。

一山不容二虎,哪怕是一公一母也一样,更何况这小小的博亭里装载着他这个穿越者,和胡品这个雄心勃勃,迫切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留名青史的有志者。

话语权只会有一个。他与胡品之间可不像同冯家这样有默契,没有温情脉脉的推让和按部就班的接班,只有你死我活的斗争。

他当然可以逃,也确信自己能在冯家的帮助下,胡品的帮助下逃掉,就是不知道等风声过去回家自己的名声已经被败坏成啥样了。

说不得,不,是肯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七岁还尿床,十岁玩火烧了房的事迹满天飞。

“我曾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今日也仍旧是这个回答。”

他想干的事情,会遭受到的困难可以预见地会比今日的难。这个时候都跑,就不用再奢求以后了。

好像还是做不到毁家纾难,但来这世间一遭总要留下点什麽,哪怕是火种燃烧后的余烬也好。

他说完也不等冯旗回答,而是转身拾起高贲弃置于地的环首刀,手指在已经出现裂痕的装饰云母上摸了摸,然后将其亲手挂上了沉默不语的高贲腰间:“剑是君子武备,刀乃武者胆气,皆不可轻弃。且欲为贵者,如何能喜怒形于色?”

高贲垂头看着自己的环首刀,滚烫的眼泪一颗颗砸到了秦游手上。

冯恒一直强抑的情绪也于此刻轰然爆发,他奔回院中,抢了一位木匠手中的锛头,狠狠砸在了一根一人才能合抱的大木上,砸得木屑纷飞,砸得烟尘四起,砸出了他满腔的怒火:“都愣着干嘛!干活啊!主家请了你们来是吃白饭的吗?”

在逐渐变得协调,但却缺少人声,显得有些呆板的背景音中,秦游哗的一下拉开了大门,对着如临大敌的衆多轻侠说道:“好大的阵仗啊。不知我秦游法犯哪条,罪为何桩啊?

“放心,我不会跑,会按时去乡中应征的。只是也不用劳动亭长你带人在我家门前站岗,太隆重了,我担不起。”

秦游阴阳怪气完一通,让胡品手底下的诸多轻侠脸色青红交加,就和来时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将院门关闭。

胡品的心腹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附在胡品耳边说道:“胡君,要不要擒了这竖子关在亭部的犴狱中,待到了时间,再扭送乡寺。”

胡品没有理会心腹的话,勾起志得意满的笑容朝后一挥手:“不必,走吧。”

“可……”

心腹有些迟疑,明明方才胡君还是一副要杀了秦游的模样呢,怎麽雷声大雨点小,这麽就完事了?

胡品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这个心腹哪都好,就是蠢了点,比不上跟着秦游的那三个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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