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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生理上构造不同也就意味着,他比她更渴望,更难受,也更难平静。
她还能继续睡下半场,他做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内心的闷燥,掀开薄被下床。走出主卧后,他来到厨房,开了冰箱,从里拿出瓶水,拧开瓶盖,仰头,喉结滚动,喝了小半瓶后,他靠着岛台,目光沉沉。
…
再次回到主卧的冯成则也想通了一些事。
如果季清羽不是他的妻子,只是女朋友的话,或许他还有抵抗身体习惯的理由跟立场。毕竟只是情侣关系,处得尴尬又没有感情,是可以随时叫停结束的,可偏偏他们是夫妻关系。
他对给别人当名义上的丈夫这种事没有兴趣。
重新回到床上,他闭目沉思,季清羽睡觉的确不太老实,她的薄毯都被她踢到床下,他没有帮她捡起,而是将自己的薄被分给她大半,盖在了她的身上。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至少当季清羽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窝在冯成则的被子里时,她的情绪比昨天要镇定许多。冯成则也是,两人盖着同一床薄被,靠得也很近,只要谁主动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其实以他们现在的年龄心智,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说出口,彼此已经心知肚明。
比如,谁都没有提分床睡。
又比如……
季清羽起床洗漱时,感觉脑子都被嘴里的电动牙刷头带着在振动。她跟冯成则是要当真夫妻的。这是他们谁都没说,却又达成的共识,否则,在前天晚上他们就会分床。
“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冯成则很突然地来到浴室门口,出声打断了她的某种遐思。
季清羽差点被他吓了一跳,她这个人在思考问题时总是很认真,压根就没注意到他是什麽时候来到门口,以及站在这儿有多长时间了。
“你……”
她一开口,伴随着的是电动牙刷嗡嗡嗡的宛如电流的声音。
“刘姐今天休假。”冯成则神情平淡地向她宣布了这个坏消息,“明天傍晚才会回,以及……”他停顿两秒,“你爸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们带沅宝去你家吃饭。”
季清羽摁掉开关,漱了口。
她一时不知道该先问哪个问题,只能挑她更关心的问,“等等,你说刘姐休假?什麽意思呢??”
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啊……
冯成则瞥她一眼,解释,“上班的人也会有休息日。”
这种话从他嘴里冒出来怪怪的。但很快他不再废话,直接点明重点,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孙姐在準备早餐,沅宝已经醒来,我去给她刷牙洗脸,你给她换衣服扎头发。”
季清羽:“……”
知道了!
今天不再是无痛当妈的一天了!
不需要上学的日子,冯嘉沅就没有那个兴致当小闹钟叫爸爸妈妈起床,她坐在自己的专属小沙发上,一会儿看看绘本,一会儿拼积木,一会儿玩玩具,别提多快乐。
还是冯成则过来,她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进了洗手间。
冯成则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示意女儿张开嘴。这是他第一次给小孩刷牙,即便有意想放轻力度,但还是因为不太熟练,而导致可怜的沅宝差点干呕。
老父亲不知所措。
女儿愤愤地看着他,气得想捶人,最后也只能委屈巴巴找妈妈告状,因为有点生气,所以她不想喊爸爸,“妈妈,有个人太过分了!”
季清羽同情地看了眼从浴室出来的冯成则,再低头瞧瞧小孩睡了一夜后乱糟糟的头发,轻叹一声:“宝贝,等会儿你会发现另外一个人可能会更过分……”
她大胆开麦。
这个家少了刘姐真的不行。
从醒来到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多分钟左右,她已经开始想念耐心又超会带孩子的刘姐了。
她相信冯总也是这样想的。
这下,换上同情眼神的人变成了冯成则。
至少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要交给季清羽了,低声道:“我去衣帽间换身衣服。”
“对了——”
季清羽叫住了他,好奇询问:“你刚刚说我爸给你打了电话,那你答应了吗?”
冯成则想起那通跟岳父的电话,心情也很複杂。他这辈子听过很多称呼,冯总、成则、大哥、冯先生……唯独没有听过有人喊他“小冯”。
“我可以拒绝?”他淡声反问。
那自然是不可以的,季清羽这样想。她确实爱钱,但在这个世界上,她有比喜欢钱更喜欢的人,那就是她的父母,如果冯成则做不到尊重她的父母,那他们的这段感情绝对不会维持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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