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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兮美人(重生)(80)

作者:春潭砚 阅读记录


一边急急接话,“挚医官别担心,莫不说攀树翻山,就算在山里住上十天半月,我也无所谓,再说还可以帮着打理花啊,林子里有不少花,春天到了,夜风一吹,香气扑鼻,我最喜欢。”

对面当她玩笑,垂眸不语,丰臣不紧不慢道:“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夫人身手了得,肯定不会添麻烦,总是比我强。”

挚舍人露出吃惊神色,难不成人家还真想让枕边娇娥与自己学药。

却见姒夭笑了笑,言语揶揄,“那自然了,风上卿是天天做学问之人,没时间习武炼身。”

她在调侃他弱不禁风,丰臣颔首,“夫人说的对,以后我也该多出去走走。”

一边的挚医官更糊涂,丰臣虽是书生,可从小被丰晏阳教导着习武骑射,绝非绣花枕头,但看对方无挑明的意思,只笑了笑。

姒夭不知,一心要学本事,起身施礼,“挚医官,那咱们就说定,等我手好了,正式拜师。”

连身上的疼都顾不得,明明手腕还在渗血,丰臣给对面一个应允的眼色,拉她坐下。

挚舍人看得明白,笑道:“好说,好说,难为夫人如此有心,收得爱徒,我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说罢撚须而笑,意味深长。

夜已深,两人不便久坐,坐马车离开。

姒夭的头昏脑涨,寻思适才的玉浆里可能有安神之物,这会儿困得不行,但身上有伤,睡不踏实,一会儿手热,一会儿脚疼,想揉又没劲,身子歪七扭八,别提多别扭。

马车行驶在城外的山路,颠簸不停,她摇摇晃晃,终是一不小心,落在丰臣怀里。

立即清醒几分,强撑着起来,满脸发红。

对面却不介意,伸手将裘衣在腿上铺好,温柔道:“殿下躺会儿吧,回去还有大半个时辰,你恐怕坚持不住,躺在衣服上,也不算男女授受不亲,条件所限,将就点,身体要紧。”

姒夭已经开始迷糊,嘴里儒儒几声,不知说的什麽,忽地身子一斜,乖乖听话。

她倒在柔软裘衣内,陷入青麟髓的香气中,四肢轻松,困意沉沉。

车外月色清冷,云卷云舒,或风或雨,一瞬间都与她没多大的关系了,似曾相识,仿若回到小时候,母亲仍在,总会笑容可掬地瞧过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又去哪里疯玩,浑身湿漉漉——”

“小心一点,女孩子家,总要小心行事。”

可她没了,自己再仔细谨慎又有何用,有时她也恨她,怎麽就不能为了孩儿长命百岁吶,明明身康体健。

母亲若在,上辈子何至于受尽羞辱。

嘤嘤地哭,又委屈又可怜,手臂环住裘衣,不肯松懈,不知除了自己,还有一人因这哭声入梦。

丰臣垂眸,与梦境一模一样,第一次真真切切,瞧她哭得凄惨,整个身体颤颤巍巍,几次都要跌出怀里,只有收紧双手,将人扶住。

她竟顺势游走,两只蛇似的白臂绕上脖颈,粉面桃花,落到他唇边,温热呼吸散下,花瓣落了水,激起一阵涟漪。

她身上的桃香,缠在自己青麟髓的味道里,恍惚失神。

恰巧车轱辘碾上石子,咯噔乱飞,他便被震得垂首,一个不稳,红唇差点吻上鼻尖,心里怔了怔。

帷幔翻飞,露出一角,暧昧至极,落到外面骑马的段瑞安眼里,吓得他虎躯一震。

这还得了,丰臣年纪尚轻,奴婢都没收过,哪能经得住如此勾引,满脑子电闪雷鸣,忽地想起以前挚舍人替那个色鬼子鱼瞧病,说了句,“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

他一届武夫,搞不明白,还是听旁边津津乐道密闻的下大夫山喜,摇头晃脑解释:“此乃周易之卦,上为少男,下为长女,为长女迷惑,诱拐少男之象①。”

想来子鱼只是纵/欲贪欢,还不如此情此景应了那副卦,本来以为对方年少持重,收留楚国公主为辖制公子涵,这会儿看来——难讲啊。

他家清风明月的大公子,不会被拐走了吧!

丰臣素来饱读诗书,难道不晓得其中厉害。

何况衆人传闻,坐到姒夭公主榻边t的男人——都活不成。



美目盼兮(十一)

天光微亮, 马车进入丰家。

姒夭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丰臣怀中,离得那样近,明明记得靠在裘衣里啊, 脸皮一红, 坐起身。

装模作样打哈欠, 别过去不看对方, “哎呀, 睡得太沉了。”

丰臣不语, 半闭眸子。

下了车, 接过仆人递来的灯,看她匆忙往小院去,跟在身后,一束暖光影影倬倬, 打在被春雨湿润的石子地, 耳边还有湖水蕩漾声, 桃花开了,偶有几朵飘在空中, 似雪花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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