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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兮美人(重生)(245)

作者:春潭砚 阅读记录


声音越来越低,又染上可怜之意,“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缠着你,若公子能送我去楚郡,或者给处安身地,改头换面,安稳过吧。”

忽地将发间的桂花簪取下,放到对方手中,“公子曾说过,我若有所求,便拿簪子来,如今到用的时候了。”

雪伯赢将簪子握在指尖,兀自笑着,一伸手又别回去,手顺势落下,拨动几缕青丝,滑过杏眼桃腮。

姒夭诧异,“公子,做不到——”

“人都来了,想去别处,我也不愿意啊。”对面看她着急,愈发眉眼弯弯,语气閑散,“簪子不必还我,等日后有真正重要的事,再用吧。”

“这还不重要啊!”姒夭面红耳赤,急急道:“公子若收留我,定会得罪安国,得罪丰臣,再说闹出去,世人说的话也不好听。”

“好不好听,我又不在乎,但公主要是讨厌閑言蜚语,我藏着你便是。”

藏字说得撩人,姒夭莞尔一笑,既然能来,心如明镜,雪伯赢是念恩的,但那恩绝不足以抹掉恨,当初信誓旦旦要为自己做牛做马,恐怕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居然连欧阳家的人都杀,可见恨丰臣入骨。

恨当年对雪家的事置若罔闻,全做壁上观,总算得到报仇的机会,就算她现在告诉对方,都是丰太宰的主意,丰臣已将雪姬尸体妥善安置,又让太子清为他求情,也不过是大海里加入一瓢水,没有t用。

除恩之外的那份男女私情,才是她来这里的底气。

姒夭打个哈欠,将枕头拿来,歪身靠着,“今后就倚仗公子了。”

“我的——便是你的。”他看着她娇柔身体卧在榻边,嗓音莫名暗哑,“桃姜女郎。”

夜已三更,雪伯赢让出屋子,悄声离开。

姒夭裹在被中,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兰花香蕩在酒气中,陌生又熟悉。

短暂相逢,不过几句话,却充满博弈与不信任,想来也是在这样的夜,月亮皎洁,星子璀璨,她被嘈杂人流沖到树下,迎面瞧见个俊美公子。

“这位女郎,在下——不是有意冒犯。”

桀骜不驯中又有几分腼腆。

雪色肌肤,烟栗色长袍飞在月色中,人都说雪家人生得貌美,没想到男子也如此。

姒夭默默翻个身,晓得再也回不去了。



寤寐求之(二)

这一步走的对不对, 会如何冒险,姒夭也琢磨过,但又如何,纵然龙潭虎穴, 想救出芸霁与老太太, 根本没退路。

既为丰臣, 也不全为了他, 芸霁与自己素有交情, 老太太又是第一个让她尝到亲情温暖之人, 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若速战速决, 赶在丰臣解决械斗之事前救出两人,再逃回安国,好给对方解释,也说得过去, 若是不成——

心头一紧, 彷如绑上块千斤重的石头, 直往下坠,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见机行事。

院中蝉鸣四起,风吹过窗棱,隐约带出丝桂花香,想来无论身处何方, 皆是一轮明月一处景, 偏物是人非,不过几日功夫, 便事过境迁了。

惦记丰臣,不知他手上的事是否告一段落。

辗转反侧, 相思入骨。

原本在家里时也念,可终归是名正言顺等着呀,只要对方回来,一眼便会瞧见,他每次从外面办完事,总是先到家,反而不急去複命。

伸手将自己搂进怀中,不顾火辣辣的日头挂顶,仆人们看着只是笑,他却不在乎,把头埋入她的脖颈,不厌其烦地问:“夫人有没有常惦念我啊。”

她便赌气回没,自己逍遥得很,有时对方也气,却不是真气,若是晚上回来,夜深人静,这般说话可就坏了事,勾起火,燃烧遍野,没法过。

夏天屋外悬出的花枝,冬日屋内燃烧的炭盆,秋天的风,春天的景,在脑子里转啊转,他的指腹,有常年拿笔磨出的茧,顺着一片滑腻娇嫩游走,偏一点也不扎人,常惹得她咯咯笑,全是细密轻微的痒。

日子飞似地过,晃眼便是两三年,早习惯于站在门口,望院外长起来的一排梧桐树,守着落下的影子数,一二三四五,又返回来五四三二一,指不定突然出现熟悉的影,想起来心中酿蜜,充盈全身。

如今只剩冰冷床榻,秋意森森的屋,姒夭叹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明日还有明日事,从此每一步都像打仗,不能再耗费精力。

睁眼已是午后,打着哈气起床,见昨夜跪了满地的女子一个个打扮得伶伶俐俐,端着胭脂水粉与洗漱铜盆站在花屏外,瞧她醒了,昨夜那个最机灵的小丫头绕过来,满脸笑嘻嘻。

“女郎睡得可好,外面的饭都热好几次了,公子吩咐尽心照顾,他今日有事出去,会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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