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霞看了她一眼, 没有劝和, 只跟叶姗姗讨论叶阿公的病情：“你小叔说了，心髒瓣膜受损, 不一定严重到需要换心髒, 到了美国再具体看看。不过手术是肯定要做的，越早越好。”

“妈，那就拜托了,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 我又走不开。”叶姗姗叹气，要不是心髒的问题，还真不想大过年的让外公去做手术。

叶朝霞当然不会推辞, 她今天过来, 就是来安排这事的, 顺便跟叶国泰团聚团聚。

姐弟俩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几个儿女除了老大梁峰, 其他的都没有见过舅舅舅妈, 外孙和外孙女更是没有见过舅姥爷一家。

这会儿客厅里都坐满了, 全是人。

连赵丰年都被叫过来了。

在叶朝霞面前，赵丰年出奇的温顺, 乖巧，话都不敢说几句。

就好像耗子见了猫, 平日里的张狂劲儿全都收敛起来，像个小绵羊。

叶姗姗还挺意外的，看来还是姨妈厉害，连赵丰年都不敢造次。

不过她没看到梁元懋，问了一声。

叶朝霞解释道：“你爸过来投资房地産，出去跟政府那边谈项目了，谈完再来。”

原来是这样，叶姗姗让墨叔去政府那边等着，接梁元懋回来吃饭。

直到吃完饭，叶晚晴都没有插上什麽话。

像个多余的小丑。

叶姗姗还要去上海谈投资的事情，吃完便拖家带口的走了，正好把房子腾出来，让叶朝霞一家住着。

她这一走，叶晚晴才自在了一些。

叶朝霞把她喊去楼上书房，关上门，白了她一眼，骂道：“厚颜无耻！姗姗喊的是你吗？你也不想想，就算姗姗真的喊你一声妈，你有脸应吗？”

叶晚晴不说话，像个瘪三一样低着头挨训。

叶朝霞恨铁不成钢，直接动手戳她的额头：“听说你这阵子没少给她添乱啊，啊？你怎麽好意思的？当初是谁说的，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是谁啊！！！”

叶晚晴被戳得连连后退，不禁落下泪来，不敢去看叶朝霞的眼睛。

叶朝霞气得想扇她，可是做姐姐的看到她这窝囊样子，又下不去狠手，最后只得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叶晚晴过了好久才开口问道：“姐，你和姗姗以母女相称，以后不会涉及什麽分财産的纠纷吗？”

“能有什麽纠纷？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有脑子？我既然认了这个女儿，那就是给她陪了嫁妆的！一视同仁，岚岚有多少，她就有多少！你以为我像你吗？一毛不拔，还想坐享其成？”叶朝霞越看她越烦。

尤其是想到当初她在信里写的那些话，哎呦，气死人了。

叶晚晴不说话了，默默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

叶朝霞嗤笑道：“装可怜？别跟我玩这一套！你也别惦记姗姗手里的东西，你妈的稿费和财産，你爸的公司和厂子，全都做了财産公证，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给我老老实实做你的首长夫人，也别指望姗姗给你养老，那是你别的孩子的责任！”

“知道。”叶晚晴叹了口气，二十几年不见，大姐还是那麽兇。

像个咆哮的大老虎，怪吓人的。

叶朝霞却觉得这还不够，又起身走到叶晚晴面前，来回踱着步子。

半晌，她猛地回头，又戳了戳叶晚晴的额头：“你知不知道我想打你？知不知道我想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鱼？”

“对不起姐，爸妈去世我不该躲着的。”这是叶晚晴绕不开的错处。

现在叶阿公病了，需要叶朝霞去跑腿，可当初叶朝霞自己的父母病了呢？

叶晚晴做了什麽？

她甚至没有回来奔丧。

这让叶朝霞如何不气。

叶晚晴只能主动道歉，免得长姐一怒，天塌地陷。

可是没用，叶朝霞还是生气。

她搡了叶晚晴一把。

叶晚晴踉跄着撞在墙上，却不敢哼哼。

叶朝霞又踹了她一脚，她还是没有躲，认命地站着。

叶朝霞蓦地想起当初钢铁厂锅炉出事的时候，叶晚晴不顾其他人的阻拦，毫不犹豫地沖进去救人，修整机器，力挽狂澜。

再看看现在，叶晚晴这窝囊又卑微的废物样子，越想越是生气。

忍不住提溜着叶晚晴的耳朵，质问道：“你看看你这瘪三样子！你的心气儿哪儿去了？嗯？你的狠劲儿哪儿去了？你的一身傲骨哪儿去了！！！别跟我说都是牛进步害的！我没给你机会吗？你要是听我的，跟我来香江嫁人，会有后面这些事儿吗？是你自己蠢啊！你蠢就算了，何必让姗姗来承受这一切的代价呢？你的良心也被牛进步吃了？”

叶晚晴没有辩解，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