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是给他送的饭呢。

小没良心的樊璟。

顾清疏背对着他们，发出闷闷的声音。

“嗯。”

可她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再回来。

樊璟这是怎麽了，就拿套衣服还要那麽久？

她翻身下床，看着已经被染成暗红色的衣衫，心中嫌弃，但还是将就着出了门。

藏书楼空无一人，也不知他们都去哪了，她也只能回自己那里找衣服换。

可她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还挺兇的。

听这声音，肯定有樊璟，至于另一个，好像是岑酌。

他们两个怎麽会吵架。

岑酌脾气好，也对樊璟宽纵，他们两个不至于吵起来。

好家伙，吵就吵，跑她这里吵又是几个意思。

她收回準备跨入门的腿，站在门后听着他们在说什麽。

“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走你就走！你有没有脑子！”樊璟这语气像是吃了十斤火药，她隔着扇门都能被他的火星子溅到。

不过她不知道樊璟这话是什麽意思。

岑酌骂他了？

这不太可能吧。

“我……这是我能控制的吗！谢洲瀛找我，我不回去的话现在可能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我让你在天元看着她，你就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现在好了，出事了，你说怎麽办吧！就这麽瞒她一辈子？我现在看到她那双眼睛就心虚！”

樊璟说话跟射箭似的，句句逼得岑酌欲言又止，无法反驳。

好像他说得有道理。

但顾清疏还是在他炮仗似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些答案。

岑酌离开天元是因为谢洲瀛。

谢洲瀛为什麽要叫走岑酌……

是因为她吗？

“你不也是！我还以为你有多靠谱，还不是一句话给喊走了，被困了半天！你也好不到哪去！”岑酌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开始反击，只是气势弱了些，有些底气不足。

“谁知道他要搞这出！我还以为是寻常的事，谁知道他计划那麽多，专搞她！鬼晓得你也被弄回来了！”

岑酌嘴唇轻动，刚想开口反驳，却看见门外光影一闪，一个身影逆着光，立在门口。

顾清疏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他们呼吸一滞，也顾不得吵架了，垂头看地，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看她。

“原来你们想瞒我的，就是这件事。”她语气如同一波死水，毫无波澜，却让人心中一寒，“解释一下吧。”

他们听得吃出，她的语气里没有责怪，也没有他们所担心的失望。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才让他们感到害怕。

他们从未这样害怕过她。

这些天来压在他们心中的巨石，想要隐瞒她的秘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如此快速地曝露于她眼前。

“还需要我再问一遍吗？”她抱臂倚着门框，看着这两个人，还是毫无波澜地说着。



选择

解释？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

说因为自己的私心, 他们选择了相信谢洲瀛的鬼话，联起手来欺瞒她？

其实还是他们的错。

他们以为无所谓的一件事，偶尔的侥幸之心到最后都害惨了她。

说起来其实都不是什麽大事。

但就是这一桩桩一件件, 让她深陷绝境, 不得解脱。

“不说是吧，那我去找谢洲瀛，我倒要听他怎麽说。”顾清疏见这两个人罚站似的立着, 一声不吭，也不想多说。

她不是生气，她只是觉得他们不愿意说, 再多追问也是无用, 倒不如直接去找谢洲瀛问个明白。

为什麽要害她。

只是岑酌和樊璟会帮着谢洲瀛瞒她，她是从未想过的。

岑酌看着她真的要去找谢洲瀛，心中一急，将她叫住。

“等等！我说……”

反正他也心中不安，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地瞒着她, 还不如敞开了说。

谢洲瀛也不会想到，他们二人那麽快就露馅了, 还是以这麽直接又令人无语方式。

顾清疏就知道岑酌心软, 最容易动摇, 樊璟却是个硬嘴巴。

她转过身看着岑酌, 还是那张死人脸，没有一丝生气。

岑酌不敢看她的眼睛, 只能继续垂头说着, “当时谢洲瀛叫我回去, 我想着离开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什麽事，况且我若是不回去, 恐怕不会有什麽好下场，但我没想到一回去他就将我困在玄殿里。”

“我本想找樊璟，可暗卫说樊璟也被带走了，后来才知道他也被困住了。”

“到了晚间，谢洲瀛才面见我们，说你立场不定，若是想让你永远留在浮渊，就要我们对此事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