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它叫……什麽？”

衔环这个名字，分明是……前世婚后，谢昭召它来同她打闷作趣的时候，她给起的名字！

它原来根本就不叫衔环！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谢昭的身形僵硬。

两个人面面相觑。

方才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 转而变得有些危险。

沈妙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目光危险：“你方才说，它叫什麽？”

谢昭沉默了。

这几日, 谢昭连天做梦，除了晚上就寝，就连白日稍微闭目养神，都会不自觉地睡过去, 进入梦境。

梦里的事情扰得他有些心烦意乱，最终影响到了他现实世界的脑子。

现在，有个事实摆在面前, 他梦到的东西，沈妙妍明显知道，否则, 不会是这个反应。

而他……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谢昭第一次遇到这种还没有深思熟虑想明白, 就脑袋一晕来了个底掉的情况。

他思索半晌没有一个出路，一闭眼，放弃挣扎：“衔环。”

沈妙妍的身体慢慢直了起来，她的目光居高临下：“什麽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

“为什麽不说？”

谢昭轻咳了一声：“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一般人都不会相信自己梦到的就是现实, 而且那个梦……不太吉利。在现在的世界, 沈妙妍能够长久地把控大魏的国运，身旁有诸多盟友与下属，断然不会让她轻易受害。

但既然沈妙妍问了, 就说明，那个梦……不只是梦。

沈妙妍察觉谢昭的情绪有点低落，她伸手在他耳垂磨蹭一下。

谢昭眸色深了一些。

在那个梦境世界, 她相当的脆弱。

他们相识得太晚，那时她的身体便已经毫无转圜余地。

而他, 无能为力。

他能够改变大魏掌权人的姓名，但却需要时间。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所以他只能看她死在他面前。

谢昭抿唇，手掌握上沈妙妍的肩头，微微低下了头，下巴轻轻在她肩头磨蹭了一下。

他声音有些微颤：“所以，是真的，是吗？”

那些伤害，那些病痛，那些屈辱……

都是真实发生的吗？

她经历了那麽多痛苦，他却没有陪在她身边。

她孑孓独行，遭受了那些痛苦和枷锁，最终造就了她现在的模样。

他原本还觉得她赌性太大，行事太险，总在冒没有必要的风险，把自己放到危险的地方去。

那时听他的劝告，她又在想什麽呢？

她稍微行差踏错，就要面临经历那些的危险……那她的手段再激进，也都不算冒险。

一直是他不够明白她的处境。

沈妙妍抿了抿唇，将头埋到谢昭的怀里，沉默片刻，点了一下头。

她其实是不希望谢昭知道她曾经的事情的。

她前世和现在，明明是同样的人，差别却大到判若两人。而谢昭……几乎见过她的所有狼狈。

倘若谢昭什麽都不知道，她也可以装作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像梦境那样。

她可以将重生之后的，当作她全部的生命。

而前世，只当作是黄粱一梦。

可如果……

毛茸茸的发丝扫过胸膛，却好像荆棘刮过了心髒。

谢昭心口疼得一抽。

“你会觉得前世的我太过愚笨吗？”

就像今世的她看沈微月那样？

“妙妙，我说过的，没有人在你的处境下，会比你做得更好。我也不行。”

谢昭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轻吻她的唇角，语气轻柔舒缓，神色却极其认真。

沈妙妍沉默着回应他的亲吻，却没有回他的话。

谢昭擡眼，用一种夹杂着怜惜与遗憾的语气道：“我也什麽都没能做到。”

“我的爱人在遇到我之前，遇到了坏人，我却不能为她报仇。”

沈妙妍的眼睛闪烁两下。

“你……”

沈妙妍突然从那个忧郁的气氛中脱离出来了。

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前世是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谢昭愣了愣，回忆了一下。

“我清醒过来，见你的第一面。”

沈妙妍无意识地抓住谢昭的小臂：“第一面？”

“那个时候，我问你，要不要和离。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耽于情爱的迂腐傻子。你那个时候可能在想，怎麽会有人被皇帝弄到残废，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还是处理被塞到自己房中的人。”

谢昭轻笑。

沈妙妍有些尴尬。

叫谢昭猜对了。

她那个时候，以为醒过来的谢昭，会因为他的残疾而沮丧，或者是，因着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快速严查自己周围的情况，试图夺回自己的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