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谙忆起小朱那句“小别胜新婚”的言论，不知死活地轻笑出声。

裴延见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分心，报複性地收紧了胳膊，恼怒地在她颈间狠狠吮吸了一口。顾谙吃痛地惊呼出声，他又安抚般地在那处轻啄，伴随着滚烫的鼻息，又痒又热。

好半晌，裴延才终于擡起头，缓缓松开她。两人的鼻息相互缠绕，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手疼吗？”

顾谙无力地摇着头，任由他为她整理衣服和头发。

起初还算正常，可渐渐地，顾谙开始察觉他的手指在她的颈间流连徘徊，就连刻意加以控制的视线都变得愈发灼热。顾谙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些胀痛。

毕竟是有过经验的人，顾谙都不需要过脑，就能想象得出那处的痕迹。

她赶忙推了推他，生怕他看久了控制不住。

她还记得大学的时候，裴师兄有多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虽然他坚守着不结婚不发生关系的原则，然而除了最后一步，顾谙真是被反複折腾，脖子、肩膀、锁骨无一幸免，不是咬痕就是草莓印。到后来见她实在反对得厉害，才不甘不愿地地放过了这些显眼的地方。

可却是换到了更无法言说的位置。

还是后来婚后，他才收敛了些。

顾谙撇嘴，她又不是不同意，是他自己执意坚持，可最后被折腾的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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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在顾谙的陪伴下顺利完成测试后，便将她送回了黎一禾的家。

两人在小院外难舍难分。

可由于下周五裴奶奶即将进行手术，衆多术前準备工作都得提前沟通妥当。虽然裴延已经把与医生对接的事宜，还有裴奶奶术后入住养老院的所有安排，都全权委托给了湛修明。

而且周看护如今也已陪奶奶在医院，配合医生进行术前準备。

但作为家属，裴延需要筹备的事情依然不少。

“明天应该不能来看你了，”裴延的手轻抚着顾谙的头发，然后一路下滑，格外珍视地举起她的手，眼里有不容错辨的心疼，“快点好起来吧。”

“很快就好了，医生说下周真的能拆绷带了，”顾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话说回来，奶奶那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吗？”

裴延摇了摇头，“你乖乖养伤就行，等奶奶手术结束后，我带你去看她。”

不过顾谙当然不会就这麽乖乖听他的话，等裴延周日下午一回学校，她就跑去医院陪着裴奶奶，一陪就是一整天。

裴奶奶这回住的是公立医院，条件不如私立医院优越，一个房间里住着六个人，不过正因如此，反倒显得更为热闹。

顾谙年轻又嘴甜，把一整个病房的爷爷奶奶哄得眉开眼笑，甚至有些爷爷奶奶比裴奶奶还要期盼她的到来。

在裴奶奶强烈的要求下，裴延并没有再请假。唯有周五当天，他全然不顾奶奶的想法，向班主任请了假，早早便守在了手术室门口。

裴奶奶做的是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正常来说，手术需要 3 - 6 个小时，具体时长还要取决于病情的複杂程度。

幸运的是，裴奶奶在进入手术室三个半小时后，手术门缓缓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微笑着告知手术非常成功。

随后，裴奶奶就被推出了手术室，转至了重症监护室。

裴延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外久久伫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湛修明来了，他今日并未穿医生的白大褂，反倒身着一身黑色的大衣。

他并非独自一人前来，而是搀扶着陈老一同来的。他是陈老家亲戚家的孩子，之所以和裴延相识，就是因为裴延小时候曾在陈老家居住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裴爷爷去世之时，裴奶奶因悲痛过度而晕厥。

这才检查出来，她心髒有问题。

当时险些就随老伴一同去了。

裴延的母亲离家出逃，是在裴奶奶出院后大半年后发生的事情。

当时谁也不知道沉默寡言又软弱的裴成武竟然会在酒醉后动手，裴延的母亲不堪暴力，几次之后就逃了。

后来裴奶奶又陆续住了几次院，然而只要她一住院，小裴延就只能独自一人在家与他那个如同畜生般的父亲待在一起。

一开始他那畜生般的爹还知道不打在别人能看见的部位，后面愈发肆无忌惮，甚至在孩子脸上都留下了印记，这才被陈老察觉。

陈老当时气得咬牙切齿，但在裴奶奶的苦苦哀求下，他终究没有将这件事公之于衆。他只是默默地将孩子接到自己家中，给予照料。

从此以后，每次裴奶奶住院，陈老都会将裴延接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