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她？”

“她不是还在驿馆禁足吗？”徐于渊耳旁传来窃窃私语，她并没有理会，直直的跪在殿中，朝宋长和稽首。

而在徐于渊的身后，还跟着觉如降初，他站立在一旁，向宋长和行揖礼。

“陛下恕罪，臣本不应将此女带至殿上，只因事关徐氏一族，且她又是证人，这才行此险招。”

“无碍，平身吧。”

“谢陛下！”

徐于渊从殿上缓缓爬起，从自己的袖中拿出那张纸条，上前交给内侍。

“陛下，这是臣女的友人在翰林院的西院所发现的，至于它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我们不得而知。”

“文水……”宋长和细细摩挲着手中的小纸片，看刘泳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臣女在流放的途中，曾遇到一些意外。起初，臣女以为被追杀是因遇到了谋财害命之徒，可臣女在逃亡的过程中，看到了他们的佩刀，刀的制式与纹样和大宁的截然不同，那上方还有一朵莲花。”

“莲花？”

“不错，臣女逃到了觉如部落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并且在部落中偶然得知，藏区有一个名为乌巴拉教的教会，他们的图腾正是莲花。请陛下查验，刘泳的肩上定有莲花纹样！”

乌巴拉教此词一出，群臣哗然。

他们虽对藏区不了解，但乌巴拉教却也是听过的。觉如部落与德格部落之战中就有乌巴拉教的身影，只是被觉如降初打了个元气大伤，应是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了。

可接下来，徐于渊口中的话更是让他们不寒而栗。

“匈奴可汗是想借刘泳之手，里应外合，将大宁一步一步地蚕食殆尽！我的父亲徐向荀被扣了个叛国的罪名在头上，使他受世人唾骂，可明明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叛国啊！”

“觉如降初，她说的可是真的？”宋长和心中发毛，忍不住发问觉如降初。

“千真万确，徐于渊正是我救下的。陛下，臣还有要事相告。”觉如降初睨了眼刘泳，将匈奴可汗在觉如部落所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不知在何时，跪倒在地的刘泳已是大汗淋漓，眼神飘忽，找不到一个能够落点的地方。

“砰——”上方的龙椅传来一声响声，刘泳想擡头一看究竟，心中的恐惧却是将他的头颅沉沉压下，使他动弹不得。

他浑身开始像筛子般颤抖不止，唇齿摩擦，发出桀桀笑声，由最初的低沉转而高昂洪亮，响彻整座大殿。

“你们在说什麽啊？我怎麽听不懂呢？哈哈哈——”

“刘泳，你是疯了吧？”弘文康被眼前刘泳的模样吓得后退一步，伸着手不停的指向他。

地上的人还在狞笑不止，“好，好，一起死，都一起死！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猩红的双眼在徐于渊的面前不断闪过，她怒火中烧，上前扇了刘泳一巴掌。

第45章

“你敢打我？”刘泳双眼猩红，绳子束缚住了他的动作，只得向前拱着，死死地瞪着徐于渊。

徐于渊站回原位，不理会刘泳的话。

“报——”一名身披铠甲的禁卫军跑进殿内，在刘泳的不远处半跪禀报：

“啓禀陛下，臣等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山中发现一队私人兵马！”

闻言，宋长和坐直了身子，顿感自己的额头愈发痛了。

“可查明底细？”

“已查明，正是刘泳的私军。”

朝堂上传来阵阵吸气声，近来并无战事，京城中也太平得很，刘泳却在京郊屯兵，他的野心昭然若揭。

“哼，还是被你们发现了。杀了我吧，杀吧！可汗会为我报仇的！”刘泳仰起头，眼神直直盯着座上的宋长和，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刘泳，你真以为一个背叛了自己国家的人，能在异族落得一个好下场吗？”

徐于渊终于压制不住怒火，心中憋着口气，再次走到刘泳的面前，拽起他的衣领。

“我父亲是怎麽死的你不清楚吗？一旦落到那些人的手中，你能讨到什麽好处？是，你已经享受了几年的荣华富贵了，但当他们将京城攻下，你还有什麽价值？怕是要死的比我的父亲更惨吧？”

徐于渊看着刘泳的眼底，将他一开始的癡狂到最后的死寂收进眼底。

“怎麽？被我说中了？看来你自己也想过这个可能！”她嗤笑一声，手中将拽着的衣领重重一甩，将刘泳摔至地面。

“陛下，臣女失礼了。”徐于渊没有忘记自己身处何处，收敛了脸上的痛恨，退至原位。

倒在地上的人迟迟没有反应，就在宋长和準备开口，令人将他提起来时，刘泳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