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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奕(35)
作者:梦在天涯外 阅读记录
“我的名字是你取的,这是你与我的因果,既然决心了断,便将名字还给我。”
姬渊捂着受伤的臂膀,鲜血蜿蜒而下。他目光执拗,再次望向弥荼时,也带上了几分防备与警惕之色,“我不是陆予安。”
黑气彻底吞噬了弥荼的双瞳,美人的眼珠霎时漆黑无比,“我(一种植物)**,我虽不愿以魔物之躯赴死,但你欺人太甚,陆予安,你既负了我,便陪我一同下地狱吧。”
语毕,纤细的指尖上暴出长长的指甲,那指甲墨绿色,上面布满了困在黑气中的花。
姬渊一剑格挡不及,右胸口被活活开了一个洞。弥荼笑了,嘴角咧得大大的,就像野兽露出了獠牙。只是她依旧固执地握着他的红袍,看着心爱的人挣扎、逃跑。
最后,她站在原地,瞧着姬渊的警惕与防备,明明笑声刺耳,却大颗大颗掉着眼泪。
从见到他起,弥荼的视线便片刻未曾离开过他,所以,她不曾注意男人为她披上的披风上附着饿鬼道的咒印,待到她发现已然来不及了,层层的锁链镇压着她,使她半跪在地,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姬渊捂着胸口,他的心苦涩而疼痛,下意识地,某个荒谬的想法不断蔓延,诱惑着他解开那枷锁,与‘桃夭’共赴地狱。
可,桃夭是谁?迷茫不堪之时,冷漠疏离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从遇见你的那刻起,我便知晓,你会为那块玉佩死去。”
薛昭离一袭青衣,表情执拗疯狂。她将匕首缓缓刺进弥荼体内,看着她因为疼痛蜷缩着身子,发出幼兽的哀鸣。
姬渊眼中的薛昭离,永远是淡漠疏离的大家闺秀,高门世家肃穆温和的主母。他从未见过自己妻子如今的表情,那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匕首沾着弥荼的血,青衣之下的薛昭离下手干脆又狠戾,不知何时,弥荼已被斩断了四肢。这伤是致命的,弥荼呆呆地瞧着自己不曾恢複的身躯许久,然后望向陆予安。
他真的是我的予安吗?
自始至终姬渊的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过一秒,他捂着心口,呆愣地望着致自己于死地的人。
那女人确是美的,哪怕今日不加修饰,仅留一檀木簪子盘髻。她见过薛昭离,也抱过她,她从小就是个白白嫩嫩的小粉团子。长大了也是个漂亮的大粉团子,只是那目光满是憎恶,没有小时候好看了。
如果不曾救她,不多管閑事,不与这个女人沾染因果......如今,自己也不会是这般惨烈的结局。
“嘶......”薛昭离拽起了弥荼的头发,撕裂的伤口越发明显,鲜血不断涌出,慢慢积累成一片小小的水洼。
样貌淑丽的女子,却穿着简单的青衣。目光冷漠中透着几分癫狂,她附在弥荼耳畔,“这匕首是用不烬木炼的,为了让你更疼,我费了好些心思。你看,你爱的人忘了你,你的仇人却还记得。桃夭,杀我全族的那日,可曾想过今天。”
是了,陆予安为她取的名字是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所谓爱恨
“凤凰木是梧桐骨?”
桃夭一身粉色罗裙,咬着鲜嫩的草根,露出小小的虎牙,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带着对世间的好奇,弯眉如月,映着说不尽的欢喜。她的原身就在山顶,桃树枝头系着因缘红绳,随风而起,那麽肆意。
一旁的男子默不作声,三千青丝散落在肩上。墨绿的长衫松散,露出白色的中衣,嘴角一抹浅笑,目光郁郁,透着三分漠然,温和中带着疏离有礼。他的双眸总是雾蒙蒙的,似是含着泪,游离于世间的孤灯离魂莫过如此,清风徐徐,他的声音低缓,就像是潺潺的溪流。扶桑举起茶盏道“草木微末,自是不会留下姓名。”
他品着茶茗,目光落在桃夭身上,无声轻笑,转瞬又化作一声叹息,似是告诫,似是怜惜,“草木微末,本该无心,无心者方成大道。情之一字,害人害己。”
桃夭听了他的话,却并不赞同,她指向自己的原身上缠绕着红绳,清澈又纯粹的愿力那麽美。她笑了起来,声音如同清脆的银铃,她圆润的双眸笑成了弯月,“扶桑,你太过谨慎,情之所钟,爱之一字,成双人之美,结两姓之好......”
桃夭咀嚼着嘴里的嫩草,吞咽下后。又笑着跳上桃树上,摘下叶子,吹起了欢快的古曲,她说:“若是有朝一日,我爱上一人,定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他。”
古曲悠扬,而扶桑始终看向别处,仿佛那遥远的天际,除了落日还有别的东西。
后来,天雷之下,扶桑化为了焦木,毕生的妖力化作了一颗念珠,盘桓在心仪之人掌心。桃夭不明白,那时的扶桑已然有了神位,爱虽可贵,但比起成神,又算得上什麽。眼泪从眼眶中不断溢出,那时的桃夭第一次知晓情的可怖,扶桑为爱永远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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