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嘴念出口型：“还是——神雪山。”

凝兮微微眯了眯眼。

“我再附送姑娘一个消息，那位公子在首领府上时，似乎被限制了自由，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姑娘便是给我再多的金子，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掌柜的不是不知凝兮刻意的打探，生意场上的人，只要钱够，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能说。

心照不宣。

出了玉石店，凝兮便将方才得到的所有关于谢征南的消息都与闻瑞筝详细说了一遍，后者听完，顿觉此事难办。

“使团在喀雪城地界上，一无势力，二无人脉，如何能闯过雪山底的重兵把守？”

凝兮亦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先回驿馆等待闻大人的消息罢，若与海知越的谈判顺利，说不定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救回征南。”

但凝兮心知，这种可能性极小。

“罢了，那就先回去。”

商议完，二人还是决定到驿馆等消息，反正不急于一时，大不了谁装个病，以养病的名义留在喀雪城，海知越总不好拒绝。

可没走出一段路，前方突然窜出一匹口吐白沫的骆驼，人群瞬间作鸟兽散。危急时刻，闻瑞筝拉着凝兮躲到了一边的小巷口。

骆驼持续撞人，场面混乱之极。

还未庆幸躲过一劫，凝兮突觉后脖颈一痛，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凝兮双手被反绑着，嘴巴也被堵住，深黑色的布条遮住了她的双眼。

花了好一会儿才从迷糊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凝兮只觉脖颈痛得不行。仔细理了理现在的处境，凝兮发现，她一无所知。

是谁绑了她，为何要绑她，即将去到哪儿？

说来说去，作为使团的“婢女”，凝兮此刻本就是个无法影响局势的人，难道是方才在玉石店跟掌柜的打探消息时暴露了什麽？

她往旁边摸了摸，摸到了一个人，从衣料来分辨正是闻瑞筝。但他还晕着，凝兮踹了他半天也没把他叫醒。

眼前的布条绑得很紧，靠自己的力量没办法解开。周围传来阵阵寒气，凝兮打了个哆嗦，她判断不了自己与闻瑞筝此刻正在何处。

只能静观其变。

又过了好一会儿，闻瑞筝才悠悠转醒，不同于凝兮，他的双脚也被紧紧缚住，整个人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二人都已清醒，却无法说话。闻瑞筝呜了半天凝兮才大概理解，他的意思是让她靠近些，用在手心写字的方法来传递消息。

凝兮十分别扭地用食指在闻瑞筝手心画了几笔。

后者立刻意会，凝兮的意思是：“发生了什麽？”

闻瑞筝亦在凝兮手心写道：“你我躲避骆驼时被贼人袭击，我与之缠斗，最后不敌被一棍打昏。”

凝兮又写道：“几人？”

“两人。”

“有何特征？”

闻瑞筝答道：“身形高大，戴着金色令牌。”

难道是远廓令？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似有好几个人走到了凝兮与闻瑞筝面前。

“北恒人？”

说话的是一名老者，在他的示意下，另有一人上前把缠住闻瑞筝嘴的布条解开，再把布团取出。

闻瑞筝咳嗽了好几声，才问道：“你们是谁？”

凝兮在一旁顿觉无奈，为何只放开闻瑞筝不放开她？这些人上来就只对闻瑞筝问话，难道他们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真的以为她就是随行的婢女？

“你莫问我们是谁，只需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老者的北恒话蹩脚极了，带着一股偏远的风格，他问道：“为何要打听有关公子的事情，你们与北恒使团是什麽关系？”

看来走漏风声的果然就是玉石店掌柜的，这群人抓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因为他们在查这件事而已。

见闻瑞筝沉默不语，老者又下令将凝兮放开。

“这是你的婢女罢，她会不会也像你这般顽固呢？”老者朝凝兮问道：“如实说来，否则我叫你们主仆死无葬身之地。”

凝兮一能说话，立刻大口地呼吸了几下。

她缓了缓，道：“我们的确是使团中人，这是我家少爷，姓段干，来自昉都奉常大人家，此番只为混个资历，回去后好有由头升官而已。之所以会探查那位公子的消息，都是奉闻大人的命令行事，求您放过我们吧。”

这谦卑求饶的语气听得闻瑞筝一愣一愣的，他完全看不出凝兮还有这等口才。

“真的？”

凝兮道：“您若是不信，大可去昉都中探查。”

查什麽查？来回一个多月，等查到消息，黄花菜都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