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音还在研究院的时候跟那所医院的专家有过交流，所以对这行算是有些了解。因为哨兵向导对于星球来说是一种宝贵资産，即便是无法再进舰队的退役向导也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譬如说他们的向导素，从星球手中得到这些人，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眼前这人的身份绝非他说得那样简单。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那天之后就有些好奇，你不是向导，但也不是很像哨兵。”许晨音问。

秦止戈看着许晨音，缓缓道：“或许你听过黑暗哨兵这类人？”

大佬拉我入伙

许晨音当然知道黑暗哨兵是什麽，既有绝对顶级的哨兵体质，精神力又永远处于稳定状态，可以免疫绝大多数的精神攻击，一个bug一样的存在。

“幸好那天没跟你动手。”许晨音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

秦止戈面不改色，平静道：“我需要优秀的向导来帮我，你应该想象得到我这份工作到底有多难做，一般的哨兵向导做不来这事。”

让异常的哨兵向导恢複正常，这件完全合乎逻辑的事情在整个星际都少有人接受，许晨音太明白这份工作的难度了。

不仅如此，接触退役士兵就免不了要跟军队打交道。许晨音对军队有阴影，那种一人犯错全家遭殃的事她这辈子不想经历第二次。

于是，许晨音摇了头，她认真道：“既然你来这里找我了，那你应该明白我之前都经历过什麽，我对军队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所以不想再跟他们打交道了。”

秦止戈劝道：“但你肯定也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生命是吧？你跟我出去，帮我五年，五年之后我保证还你一个自由身份。到那时候，你想做什麽没人干涉得了。”

“我凭什麽信任你？”许晨音问。

秦止戈摇头，坦诚道：“我没法向你证明自己绝对值得信任，你跟不跟我走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离开的欲望不足以支撑你冒这个险，你可以直接拒绝我。”

“但你总得说些什麽，向我证明你的可靠，我才能甘愿冒险跟你出去。”许晨音又道。

“那你想问什麽？”秦止戈问。

“你到底效力于哪个塔呢？地球总部？KA27总部？还是别的什麽星球？”许晨音问。

秦止戈摇了摇头，“我个人不效力于任何塔。”

许晨音皱起了眉头，“个人”不效力于任何塔，过分精準的用词隐隐带着坑的味道。

“你个人不效力于任何塔？但你还有船员，船员也不用效力于任何塔？还有你的飞船，那是哪来的？私人财産？你飞船的日常开支又是谁在支持？给予你经济支持的人是谁？你需要服从他们的意见跟命令吗？”许晨音将一连串问题问出，没有给秦止戈说话的间隙。

她尽可能让自己显得犀利又精明，因为她想让秦止戈明白，跟她玩文字游戏没有任何意义。

秦止戈听完之后笑出了声，“果然，经验丰富的人就是不好骗。”

“你如果想要我给你做事，你就得坦诚一些，光想着把我骗出去那可不行。”许晨音说。

秦止戈点了点头，“好，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止戈，生父是谢氏集团当家人。我的飞船、我的资金全靠我父亲支持。我不效力于KA27星球的塔，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家里的势力够强，不必屈服于塔的命令。”

谢家是KA27星球最早的开荒者，星球发展起来之前，他们掌握着星球的至高权利。但现在谢家的地位跟名气全都一落千丈，军队里、议会里，最炙手可热的角色都不是谢家人。秦止戈的自信让许晨音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

“你是谢家人？那怎麽姓秦啊？”许晨音问。

秦止戈无奈笑了一声，“没办法，父母离婚，我跟了母亲，姓也就跟着改了。”

“原来是这样。”许晨音点了一下头。

“所以，你的选择是？”秦止戈问。

“我觉得我还是得拒绝你。”许晨音回。

“为什麽？”秦止戈问。

“如果是三五百年之前，你摆出谢家人的身份，那确实有可能说服我。但如今塔的势力跟声望都在不断壮大，如果有一天他们把矛头对向你，你有足够的把握跟他们抗衡吗？恐怕，你没有自己说得这麽可靠吧。”许晨音回。

被问了这个问题，秦止戈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全都回避。待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秦止戈才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你以为现在掌握了所有哨兵向导，表面上拥有绝对武力的塔，可以威胁到谢家？”秦止戈问。

“我觉得可以。”许晨音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