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偷会儿懒，就非得聊工作不可？”陈烟问。

“这很重要。”许晨音说。

陈烟有些无奈，只能妥协，“好吧，你还有什麽想问的？”

“我有一点不懂，你为什麽不在最开始就告诉我们你要合作呢？为什麽要我们往这深山老林专门走这一趟？不是很费时间吗？而且……”许晨音盯住了她，“而且你看你，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出来，并不非得要我们来才能见面。”

陈烟被许晨音看着，双眼中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冷。“呵，”她轻笑了一下，“聪明人就是难骗啊。”

“为什麽非要把我们叫过去？”许晨音问。

陈烟偏过头，笑着避开了许晨音的视线，回答道：“我也有老板啊，他们肯定不会接受我跟底细不清不楚的人合作的，你说对不对？”

“是为了摸我们的底？”许晨音问。

“也不算摸底吧，”陈烟说，“就是让哨塔知道我们这次的合作对象是谁，顺带了解一下秦止戈的下属到底有多少实力。”

“这还不算摸底？”许晨音也笑了，“你们的摸底恐怕不止这些吧？”

“也没有了解太多，只了解到了你们入门之后的登记信息。你们的实力，还得之后真合作了才能知道呢。”陈烟说。

许晨音轻轻摇头，然后周围的场景就在她的笑容里黯淡了下来。

周围的一切声音色彩都逐渐远去了、消失了，仿佛空间陷入了静止，坐在车子里前进的感觉也没有了。陈烟看向车子前进方向，先前载着她们的车已经走出好远，但是她们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悬空坐在马路上方。就在陈烟还未来得及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一辆车从她们后面疾驰而来，陈烟想躲，却被许晨音一把抓住。车子从三人身上“穿”了过去，三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外面的人看不到我们，也找不到我们，更碰不到我们，不用担心。”许晨音说。

陈烟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这里就是你说的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还不是。”许晨音摇了摇头，“这只是两个世界的交界处，离真正的另一边还远得很呢。”

陈烟惊叹着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事，今天开了眼了。”

“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聊一聊吧。”许晨音说，“之前在你的地盘上，有很多问题我都没能问清楚，现在换了个地方，我们应该能好好聊聊了。”

说着，许晨音的苍鹰又飞了出来，静静地坐在了陈烟手边。

“这是恐吓吗？”陈烟问。

“这是保险。”许晨音回，“你放心，我没多少问题要问的，你说清楚我们就继续往前走。”

“行，你问吧。”陈烟道。

“第一个问题，我们刚到你办公室的时候你说了一句话。你说，‘你们’都是从监狱来的。”许晨音注视着陈烟，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说李新是从监狱来的也就算了，你说我也是从监狱来的？谁告诉你的？”

“或许是我口误吧，你们总是黏在一起，我会口误也很正常吧。”陈烟说。

“那好，就算你这是口误，”许晨音点头道，“那我们再问问别的。”

“你为什麽那麽肯定，给我们递消息的人就是你的那个同事的呢？”许晨音说，“你觉得这个逻辑真的很顺吗？”

“你什麽意思？”陈烟又问。

听到陈烟这麽问，许晨音就跟听到了什麽特别滑稽的笑话了一样，她忍不住笑出声，然后道：“你的同事在查到哨塔仓库的干扰器失窃之后，把查到的信息交给了外人，这事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惊讶？”

“是，有问题吗？”陈烟问。

“当然有问题，”许晨音笑着说，“我同事拜托他朋友帮忙查非法安装干扰器的事，那他那个朋友肯定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準备把查到的结果交给我们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同事找的那个人真的是哨塔的人，那这个人他肯定是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把消息给我们的打算，他为什麽要自投罗网，向哨塔报告干扰器失窃的事情呢？这不矛盾吗？”

“我怎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陈烟道，“也许那个人他一开始是想帮你们的，但查到最后觉得事情太严重，不向哨塔上级彙报不行呢？”

“嗯，行吧，”许晨音点头说道，但说到一半她又一脸疑惑地看向了陈烟，“那我能问问，你们是怎麽判断我同事的那个朋友，跟你们失蹤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的吗？”

“上级说的，我怎麽知道呢？我不是说了很多遍了？我只是跟上级彙报了博物馆有我们的干扰器，我是先知道了我们干扰器丢了才去联系上级，进而才知道我的那位身份不明的同事的事情的。至于你问的这些细节，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些都是上级告诉我的，可能他们掌握了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信息吧。”陈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