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静森协会，李新忍不住问许晨音：“你那天在博物馆，到底经历了什麽？为什麽会弄成这样？”

“这麽多天，哨塔的人都没跟你说吗？”许晨音问。

李新摇了摇头，“从博物馆出来到现在根本没人来找我，我什麽都没听说。”

许晨音抿着嘴沉默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跟李新说了。李新听完没什麽反应，拧着眉头看着床罩上的医院标志发呆。

“其实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个静森协会确实是在做人造哨兵向导的研究，只是他们用的方法既极端又落后。”许晨音说，“他们是直接移植腺体来制造哨兵向导的。”

李新显然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听到这回答，他有些震惊，睁大眼睛看向许晨音：“他们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事？”

许晨音点了点头，叹道：“这种手术他们应该已经做很久了。闯进秦止戈公寓的那些人，还有齐源商场失控的那两人，他们都是接受过移植手术的。这手术成功率本身就很低，做手术的人水平也不高，恐怕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简直丧心病狂。”李新咬牙道。

“陈烟说，前几天她们取得了非常大的突破，从博物馆逃走的那些人被她们的人拦截了。那些被切去腺体的人也得到了及时的救治，目前受害者都还活着，等他们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应该能问出更多的有用线索。如果这次顺利的话，说不定，静森协会的事就能彻底解决掉。”许晨音说。

这话的安慰效果并不大，谁都知道，对于哨兵跟向导来说，切除腺体就只有死路一条，“救治”得再及时也没有什麽意义。

听到许晨音这样说，李新勉强一笑，“看来那天陈烟的同事被调走应该就是为的这事了。”

许晨音继续道：“这事如果查下去，哨塔应该能查到秦止戈。”

“秦止戈？”李新一惊，“难道他也跟静森协会有关系？”

“我想应该是有的，”许晨音说，“这次被查的那个博物馆，背后负责的是一个叫秦桑文的人，他说他是秦止戈的表哥。所以……”

李新无奈一笑，摇头道：“他们大户人家的人际关系还真是够複杂的。”

许晨音没接这话茬，继续道：“如果那个人的身份真如他所说，那现在等着秦止戈的可能也是手术或者实验什麽的，不赶快把他找回来，他可能真的就兇多吉少了。”

“但这不是很矛盾吗？”李新说，“移植腺体制造新哨兵的风险这麽大，把秦止戈这样的人拉去做这种手术，那不就是‘暴殄天物’？而且秦止戈说，他被感染了病毒，如果是要做这种手术……”

是啊，如果是想拿走秦止戈的腺体，为什麽要让他感染病毒呢？李新说着说着就停下了，他看向许晨音，发现对方也跟自己一样，一脸严肃的表情。

“不清楚，”许晨音说，“也许他们别有目的，也许秦止戈自己弄错了，也许秦止戈在骗我们。但不论如何，我们都得把他找出来。”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真的能跟哨塔的人合作吗？他们如果真的想对我们做什麽，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李新说。

“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许晨音又提醒了李新一遍，“除了哨塔之外，我们还能信谁？跟他们合作，别的不说，至少荣龙一家人还有救回来的希望。再说了，如果他们真的要来硬的，那我们就算不配合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李新长叹一口气，靠到椅背上，擡手捏住了自己的眉心。是啊，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就算将来会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一天，他这条鱼肉也得心甘情愿往人家砧板上跳。想想自己也是够天真，居然还以为能有别的选择。

两人正说着，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李新立马扭头看了过去，发现来的人是医生才放下心来。

“医生？”李新站了起来。

医生沖他笑了笑，径直往床尾走了过去。

“感觉怎麽样？”医生问坐在床上的许晨音。

“好很多了，感觉已经没事了。”许晨音如实回答道。

一旁的李新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想起之前请求医生帮的忙，他担心会有不好的结果。

医生跟他说了许晨音“圣子病”的检查结果：虽然有一些圣子病的症状，但检查结果还算正常，表现出来的情绪方面的问题应该只是过度使用能力的副作用，休息调养一下是可以恢複的。

听到这些话，李新一颗悬着心好歹是往回落了一些，原来只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