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反问：“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男的：“我不确定。”

女的道：“那你这麽些书真的是白念了。”

男的反驳：“我知道肯定是死过人，但是死的人多不多，多到什麽程度，这些我不知道啊。”

女的呵呵一笑：“我们楼上的那些老东西提到这事就黑着脸，那讳莫如深的样子，你觉得会多到什麽程度。”

男人长长地“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道：“感觉，应该不会少。”

这些对话听得李新后脊背发凉。这两人话里提到的事故应该就是前一天发生的那场了，这两个人为什麽要提到那场事故？而且用词还是“刚刚”，他们消息这麽灵通？就好像他们一直在关注着整座城市一样。

李新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仿佛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李新摸了摸冰凉僵硬的后颈，缓解自己紧绷着的神经。

录音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男的叹了口气：“唉~看来又有试验品死了。”

女的回道：“习惯就好。”

男人道：“不好！我想早点功成身退，拿够钱，退休，过悠閑日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一天到晚只想工作？”

女人道：“乐观点，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有重大突破了呢？”

男人道：“唉~哪有那麽容易，这实验都几十上百年了，都已经熬走好几代人了，我们这代恐怕也得耗死在这件事上。”

女人道：“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也养活我们这一行好几代人了，对不对？”

男人道：“可别，要是没有这一行，我也可以去别的行业挣饭吃，可不会就这麽饿死。我现在啊，每天都在后悔选错专业。”

女人道：“我要是老板我就直接开除你了。”

男人道：“开除我我就拿着补偿金出去玩。”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就在李新逐渐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录音里的那个男的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他道：“我靠！我收到通知了，你快看看你的。”

“什麽通知？解聘通……”女人的话突然停住了，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东西被震住了一样。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这里要停用了？”

男人回道：“为什麽？这里才建成几年啊？”

女人怒道：“还能为什麽？这里不安全了呗。”

男人追问道：“为什麽突然不安全？不是都打点好了吗？”

女人回道：“我怎麽知道，我们照做就行了。”

男人：“那这次我们搬去哪儿？”

女人：“听从安排。照做就行。”

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李新翻看了一下其他的文件夹，这手机几乎是全新的，里面除了两段录音之外只有一张博物馆的照片。

那照片是站在博物馆大门内拍的，只拍了进门第一栋楼，聚焦的位置是三楼最西边的窗户。照片里，那扇窗户反射着金色的夕阳。拍照的时间在录音时间之前。李新觉得许晨音这是在给自己传递信息，她或许是想要自己去博物馆里看看。

李新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路上的行人不算多，但也谈不上冷清。现在去博物馆，肯定会被发现。李新开着车，在街道上慢慢往前走，最后在博物馆对面停了下来。

李新坐在车里，看着路对面的博物馆。那博物馆的建筑整个都是灰蒙蒙的，但是他们的大门确实崭新的，大门里的草地也干净整齐，一根杂草都没有。这个已经关掉的博物馆似乎一直有人照看。

李新放下座椅，顺势闭眼躺了下去，然后放出精神向导，潜入了那个安静的地方。

这博物馆比看起来大得多，进门就是许晨音拍下来的那栋楼，那栋楼一楼有一个通向内院的通道。穿过那条通道，就到了更宽阔的内院。

内院建筑不多，而且都是低矮的大平房。海豚在院子里游了一圈，把每间屋子都看了一遍。

这博物馆从里到外看起来都一切正常，但这实验室是空的，一张纸都没留下不说，各种器皿也被洗得干干净净，就好像是刚装修好，等待着主人入驻一样。

海豚看完之后又往最外侧那栋最高的楼游了过去。楼里不比后面的平房好多少，也是空蕩蕩的，看不出任何反常的地方。

李新躺在座椅上，脑子里把商场发生的惨案跟那一男一女的对话联系在一起。

对话里说的试验品指的应该是那两个精神向导怪异的小哨兵。而根据许晨音先前说的，他们的公寓里也潜入过精神向导怪异的人，然后调查那人的许晨音又在这个地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