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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下被填满了,谢时熠本不想让她担心,想起什麽,又道:“真要看?需要脱衣服,看了你就得负责。”
谢云诀呼吸一窒,瞥见他腰腹间渗出的血后,又实在担心他,她没理他,上次他受伤,她便瞧见了。
一回生二回熟,见他坐着不动,她低头去解他的衣衫,早已顾不得男女之防,里衣也被解开后,他身上的纱布便露了出来,身上裹了好多,好几处都渗出了血。
谢云诀几乎无法想象,他受了多重的伤,她小心翼翼解开了纱布,他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狠,一一展现在眼前,他如玉的后背几乎是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后背没一处完好的地方,连腰间,手臂上都是鞭痕。
谢云诀的眼眶一下红了,她无法想象,他有多疼,只是想想,浑身都止不住的战栗,呼吸也有些不畅,难过之下,她甚至忘记了喊皇上,“是父皇打的吗?他怎麽下这麽狠的手?”
这麽重的伤,换成旁人,说不準已经被他打死了。
谢时熠转过身来,宽大的手掌来到了她脸颊旁,伸手抹掉她的眼泪,“别哭。”
谢云诀吸了吸鼻子,这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她也不想哭,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一想到他这些伤,与她有关,心口就疼得厉害。
一串串泪珠又砸了下来,谢时熠伸手抹了抹,低声道:“别哭,会解决的,他若不同意,我便带你离开京城。”
谢云诀心中一震,有那麽一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喃喃道:“你是太子。”
“大魏又不是离了我不行。”旁人暂且不提,单二皇子就有能力当好太子。谢时熠从出生就被立为了太子,旁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他都唾手可得。
他甚至不觉得当太子有什麽好,如果可以,他更想隐居田园,閑暇时和心爱之人一起钓钓鱼,作作画,再要一两个孩子,陪伴他们一步步长大。而不是整日提防着刺客,离不开尔虞我诈。
就算他处理起这些得心应手,也不代表他喜欢这种生活,在此之前,他一直将当好太子,看成了自己的责任。他严于律己,从小便研读史书,修身养性,学习为君之道,对他来说,这些也仅是责任罢了。
唯有瞧见她,他才会放松一些,有一丝自己的喜怒哀乐,父皇若同意他们在一起,他可以再为大魏效劳几十年,他若不同意,谢时熠也不想搭上自己的一切。
他眸色沉静,眼底是藏不住的深情,“若真到这一步,你可愿随我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你我的地方,可以住在海边,也可以住在山里,白天垂钓,傍晚品茶,悠閑地度过这一生。”
谢云诀心乱如麻,却又轻而易举,被他描写的场景所蛊惑,小时候,淑妃管她管得严,整日除了让她学习,就是学习,练习不好时,还会挨骂,会关小黑屋,她最喜欢的便是赖在他身边。
以为他讨厌自己后,她才不敢靠近,中间隔的那几年,他越来越冷淡,两人也渐行渐远,很多时候,她都会怅然若失。重生归来,发现他并不讨厌自己后,她别提多高兴了。
可、可是,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呀。
他曾是她最敬爱的兄长,也是她最信赖的人,他们怎麽能在一起?
就算她愿意和他走,他总不能抛下一切吧?她孤身一人,了不牵挂,可他还有皇后,还有皇上。
谢云诀摇头,再摇头,清澈的眸底又蕩起一丝水雾,“太子哥哥,你会后悔的,孤注一掷地一走了之,根本不可取,真和我在一起后,你会发现,我不值得你如此,我不希望你后悔,这等话,你不要说了。你我是兄妹,你也只能是我的太子哥哥。”
太子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他将她拉到了跟前,自己也站了起来,“谁说你不值得,你不是我,怎知我会后悔?你我并无血缘关系,你也不是我的妹妹,哪个哥哥会亲吻自己的妹妹?樱樱,别拒绝我,行吗?”
谢云诀心尖颤了颤,擡眸时,对上了他精壮瘦削的胸膛,她脸上一热,不自觉垂下了眼睫,脑袋一片空白,心中也乱糟糟的,一时竟不知如何劝他。
她稳了稳心神,挣开了她的手,转身去书架上拿了药膏,低声道:“你先坐下,我先给你上药。”
谢时熠没有逼太紧,顺从地坐了下来,谢云诀小心翼翼给他上了药,见他伤得这麽重,眼眶又有些发酸,她硬是将泪逼了回去。
他伤的太重,后背没一处完好,谢云诀足足用了两瓶药粉,给他包扎好时,已过去半个时辰。
谢云诀轻声道:“夜已深,太子哥哥尽快离开吧。”